嫂子在氣頭上,不管。我過去勸架是其次,首先得把他撈出來。這事兒難聽,他不想讓別人知道,怕嘴不嚴。只能找我了。”
我:“……”
雖然但是,確實比他千里迢迢只是為了趕去調解夫妻吵架要說得過去。
“剛在電話里我也沒搞清楚具體怎麼回事兒,反正先趕緊過去,回頭再跟你細說。”他說。
我點點頭。
他說:“我叫小兆給我訂機票,你幫我收拾下行李,行不?隨便拿幾件換洗衣服就行,主要是把護照帶上。”
我應了一聲,合上電腦,去給他弄行李。
常哥那邊和國內季節是反的,我先用手機查了下當地近幾天的天氣和溫度,然后給他翻找因為不當季被收納了起來的衣物。
正弄著,楊復過來,說機票定好了。
我蹲在地上,把衣服折好放進行李箱,他蹲到旁邊一起弄,說:“我川兒真聰明,知道先查天氣預報。”
我:“……”
他好像是真情實感地把我當傻子。
我沒理這個傻逼,繼續弄行李,弄好了關上蓋子,剛把它豎起來,楊復湊過來把我壁咚著親了一頓。
親完還不放開我,黏著我,肉麻兮兮地說這趟可能十天半個月,還沒走就開始想了。
我說你趕緊走吧,飛機不等人。
他說還有幾個小時呢,趕得及。
楊復過去四五天,說把常哥弄出來了。
我給常哥打越洋電話問候,常哥的語氣很生硬不自然,不太愿意和我說這事兒的樣子。
這很正常,換我也不想跟人說這個。就現在,不止常哥尷尬,其實我也很尷尬。是楊復催著我給常哥打這個電話,說還是問候一下,人情世故。
我心想,按照人情世故來說,難道現在不應該是我假裝不知道這件事嗎?對常哥好,對社恐的我也好。
但楊復一向比我懂人情世故,他這麼說,我雖然納悶,但還是照做。
如今問候過了,我和常哥雙雙尷尬著敷衍了對方幾句,很快結束通話。我松了一口氣。
過了十來分鐘,楊復給我發語音消息,說他差不多調解好了,盡快回來,讓我照顧好自己。
我回他語音,說我挺好的,讓他專心把常哥這事兒弄好。
他說常哥和嫂子談完決定不離婚,畢竟前頭有倆孩子了,兩口子從啥也沒有相互扶持到現在,這麼多年了,算了,前面的事兒一筆勾銷,夫妻倆都收心,好好兒過日子。
我聽著覺得好尷尬,說不清哪里尷尬,反正就是莫名尷尬。但我沒說,只是聽。
一星期后,楊復回來了。
我下班回家,見屋里亮著燈,心知是楊復,推門進去,正要叫他,很突兀地聽到了小孩的哭聲。
我愣了下,換了拖鞋走進去,一看,人都傻了。
倆穿著工作服的工人正在客廳組裝嬰兒床,楊復站在旁邊,懷里抱著個好小一坨的嬰兒,正滿臉無奈地掂著哄著。
我在一瞬間懷疑自己開錯門了,這可能是另一條世界線。
但是如果我現在退回門外去重新開門,會不會有點太中二了?
就在我猶豫不決的時候,楊復抬眼看我:“寶貝兒,回來啦。你過來抱會兒,我懷疑她是餓了,給她沖奶粉去。快。”
嬰兒一直在哭,聲音很尖銳,聽得我頭皮發麻,只想讓人趕緊別哭了,此刻聽了楊復的話,我下意識地照做,過去把孩子接過來。
明明看著很小,但抱到懷里沉甸甸的像個鐵秤砣。
我生怕把孩子摔著了,急忙放到一旁的沙發上,兩只手虛虛護著,生怕她翻身往下滾,然后有點兒不知所措地轉頭去看楊復。
楊復徑直去廚房,沒多久,搖晃著一個奶瓶出來了。
我看著他把小孩抱起來,奶嘴塞小孩嘴里,她就不哭了,小嘴巴咕涌咕涌地吃著奶。
我:“……”
有沒有一種可能,我在做夢。
工人這個時候起身說話:“老板,裝好了。”
“哦,好。再辛苦你們一下,抬樓上去。”楊復繼續給小孩喂奶,一邊沖我使眼色,說,“我口袋有煙,你拿下給師傅他們。”
外人在這兒,我照著他的話做了。
工人可能是見小孩在,沒抽,隨意地夾在了耳朵上。
楊復抱著嬰兒,帶路讓人把嬰兒床抬到樓上,放在了主臥旁的那間客房里。這間房是為他媽媽準備的,但由于她至今沒接受我和楊復,所以一次都沒來過。
工人下樓把剛剛的工作痕跡收拾好就走了,楊復低聲叫我隨便找個毯子墊到嬰兒床,他把喝飽奶睡著的小孩放進去,然后拉我到隔壁主臥,說:“寶貝兒,這孩子咱們得養段時候。”
“你背著我去領養的?”我很生氣地質問他。
這是剛剛這段時間里我想出來的可能性。
楊復本來就一直嚷著要去國外領養女嬰,而現在他帶回來的就是個外國女嬰。
他卻否認:“我敢麼?這麼大的事兒。我說你怎麼回事兒,現在真是對我一點兒信任都沒有……這孩子是常哥的!是個混血。你要不信,你現在再去仔細看看,是不是個混血。
”
我回想了下那嬰兒的模樣,好像是有點兒,但不明顯。
他好像能看穿我的想法,我還沒說話,他就自己在那解釋:“還不到一歲,不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