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他土死我算了。
到底什麼時候他能跟年輕時髦點的總裁社交而不是那些四五六十歲的老總?我感覺這個環境對他的影響很大。
他特不屑又自豪地說那些滿嘴中英文夾雜裝逼的二十來歲的富二代還在用老爸的錢花天酒地呢哪比得過他白手起家當富一代直接跟那群傻雕的爹打交道。
倒也有道理。
總之,楊復堅持保住了他每周至少一次去那家藥店刷鉆石會員卡買十二顆裝安全套的權利。偶爾我會懷疑他是看上了人家店員。
“黎川,你還在聽嗎?”
我回過神來,說了句抱歉,然后說:“如果你不介意,就上來我辦公室說吧。”
他的聲音里帶著笑意:“我不介意,我擔心楊復介意。”
“不會。我已經和他開誠布公了。”
我試圖給池鄭云潛移默化地灌輸我和楊復感情很好的概念。
現在想來,之前池鄭云一直覺得自己有希望,估計楊復要負百分之二十的責任。估計池鄭云和唐駿銘一樣懷疑楊復早晚要踹了我迎接新歡,所以池鄭云才一直等著撿漏。
池鄭云停了幾秒,語氣有點復雜地緩緩說:“希望如此吧。”
好像有點陰陽怪氣,又好像沒有。
不像楊復,陰陽的時候生怕別人聽不出來。
“那我上來找你。”池鄭云說。
“嗯。”
結束通話,我給楊復發了條消息說等下池鄭云來我辦公室跟我談一談,先告訴他,別等下他自以為捉到奸了。
希望楊復能從中向我學習到一些什麼。
但他只回了我一個問號。
然后他打過來,問:“你想干嘛?造反啊?”
“和他說清楚。”我說,“我完全可以不告訴你,或者和他約在外面,你不會知道。但我既然這麼坦蕩地告訴了你,就代表我對你沒有猜嫌,如果你還要疑神疑鬼,那就是你的問題。”
“……行。話都讓你說完了我還能說什麼。”他說,“我信你,你就跟他說清楚吧。”他像是在自我安慰,“說清楚也好,省得以后還拉拉扯扯拖泥帶水的。”
我警惕地說:“你別下來很神經地待在外面盯梢。本來別人只以為我和他談公事,這下子肯定要亂想了。”
“我還有一堆文件要簽呢,哪兒有空,”楊復酸不溜丟地說,“又不跟他似的就是個代言人,在臺面上演演戲就行,閑到在這兒當小三。我可是干實事兒。”
我沒接話,掛了。
沒多久池鄭云就上來了。外面辦公室的員工只當他是來找我談公事的,沒太在意。最多就是多看了他幾眼,臉上冒出“帥哥耶”的表情。
我帶池鄭云進我辦公室,關上門,示意他坐,給他倒了杯茶。
他大大方方地環顧我的辦公室,說:“第一次來。”
“也是最后一次。”我不想跟他繞彎子,很直接地這麼說。
他笑了笑,沒接這話。
我說:“你有想說的,就一次性說完吧,池鄭云,我是認真的,如果你真的知道那些事,那你更應該相信我現在非常認真跟你在說這些,是很堅定的。”
他看著我,說:“我知道。但是這真的對我不公平。”
“那你就當是我對不住你好了。”我說。
他沉默了一會兒,低頭端起茶吹了吹,可能看著還是很燙,沒喝,放回桌上,醞釀了一下,抬眼看著我,開始爆料:“可是我也很討厭他。
”
我:“……”
雖然我也很討厭邊西川,但是池鄭云這麼說,我覺得很微妙。
拋開邊西川這個人本身來說,池鄭云移情別戀他還討厭被他因移情別戀而甩掉的人,這……不太好吧。
但他很快就把話挽了回來,說:“他并不像看起來的那麼開朗,相反,他很有心機,虛榮,淺薄,嫉妒心強,惡毒。”
我:“……”
“高中的時候,他是故意引導同學孤立你的。”池鄭云很認真地對我說,“對不起,黎川,我當時就知情。我阻止過他,但他一意孤行。我沒辦法更好地幫你,比如拆穿他的真面目,因為我……”
他垂眸,過了會兒才繼續說,“我不能那麼做。父輩之間的關系自不必說,我媽……他媽媽是那些太太圈的中心。”
他這麼說,我大概能明白。霸凌不止存在于學生之間,它可以憑借多種形式存在于人類社會的每一個角落。
我喝了口剛剛給我自己泡的茶,想了想,說:“謝謝你告訴我這些,都過去很久了,我不因此怨怪你,你不需要為此對我感覺愧疚。”
他深呼吸一口氣:“我還沒說完。”
我:“……”
行叭。請講。雖然其實我不是很想聽了。
這次的秘密確實有點秘密的樣子,但還不如不聽。
可他來都來了,就讓他講完吧,可能他講完了就不會這麼意猶未盡了。我是真的不想和他糾纏下去了,這不但牽扯邊西川,還牽扯楊復,一個我在這個世界上最討厭的人,和一個我在這個世界上最喜歡的人。
“我對他的失望和嫌惡并不是因為移情別戀愛上了你,這是兩件事。”池鄭云說,“起初他孤立你,是想讓我伺機接近你。
在那種境遇下,人很容易依賴于這唯一的溫暖,尤其是,你看起來很內向。而在你對我投入信任之后,我就可以做一些傷害你的事,這遠比他隨便找些人傷害你要厲害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