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帶他去找了老中醫看,老中醫開了藥,還教我時常給楊復腦袋上幾個穴道摁摁,說起緩解作用。
后來我總會在睡前給他摁摁。
不過這陣子我和他鬧得僵,一直沒摁。
我給楊復按著腦袋,他直勾勾地盯著我看,半晌,他靠過來抱住我。這個姿勢,我就沒按了。
“不疼了。”他貼著我的耳朵低聲說,“你原諒我,不生我氣了,我就哪兒都不疼了。我還喝了你親手煮的姜湯,現在比誰都好,一身都是勁兒,去打老虎都打得贏。”
那你去打吧,動物園離這里三公里左右,打輸了你就不用回來了,打贏了估計你也回不來了。我這麼腹誹著。
“我以后再也不——”
我打斷了他的話:“做不到的事情不要再向我承諾了,楊復。”
他松開我,和我對視,表情有些訝異,有些慌張和呆怔。
也許他在害怕我又要把他趕出去,或者再次向他提分手。
但我并不是這個意思。
我只是很單純的不想再在充滿希望之后經歷失望。不如一開始就不要抱有希望吧。不是有句老話叫站得高跌得狠嗎。與此相對,站得低了,摔倒也許就會不那麼疼了。
簡單來說,我不相信他不會再犯。
直接來說,我可以漸漸地學著習慣和適應。
他改不了就算了,我改。也許這會比前者容易很多。
“川兒……”
我再次打斷他的話,平靜地說:“別帶到我面前來,別帶到我家里,還有,無論和他們還是和我,你都要戴套。其他的,我暫時沒有要補充的。很晚了,睡覺吧。”
說完,我就躺了下去,翻了個身,背對著他,閉上眼睛。
一股很酸澀的感覺從我的心口流了過去,也許是我沒有流出來的眼淚。很神奇,這一刻我竟然沒有流出眼淚。
雖然眼睛有點酸和濕潤,但直到最終都沒有淚水流出來。
就這樣吧。也許這樣才是對的,至少是公平的。
畢竟,我其實是不愛楊復的,我非要跟他在一起,只不過是因為他是這個世界上對我最好的人,只不過是因為他盡心盡力地把我養大了。所以我像吸血蟲一樣吸著他,生怕失去他。
而他卻愛著我。
這對他而言是不公平的。那麼,我就要在別的地方對他做一些補償。
就這樣吧。
“……你在說什麼啊?”他在我背后問,語氣很復雜,“你什麼意思?”
我閉著眼睛說:“不早了,睡吧,不然你頭又要疼了。”
他的聲音有點僵硬起來,說:“我這還睡得著嗎?你把話說清楚。川兒。黎川。別裝睡!”
我睜開眼睛,深呼吸了一口氣,坐起來,面向他,和他對視了十來秒,然后問他是不是想做,想的話就做吧,做完了早點睡,不然他的腦袋真的又要疼了。
他的表情變得十分怪異,漸漸地,甚至有點扭曲和猙獰起來。
我知道不知足是人類很難避開的弱點,但他確實有點過于貪婪。
我不愛他,為了公平起見,我接受他出軌,這樣我和他就是扯平的;如果他又要出軌,又要我對他充滿愛的獨占欲不讓他出軌,那他是腦子有問題,我又得帶他去看醫生了。
現在他不但肉|體充滿毛病,精神也不行了,一個人怎麼能不健康到這種程度。我得想想是哪里出了問題。
不過這個不急,我可以等我一個人的時候慢慢想。
現在我得先招待好他。
“要不我給你咬吧。”我見他遲遲不做決定,就提出了這個建議。
他很喜歡這個。
“……黎川,你到底想干什麼?”他問我。
他好煩啊,這不行那不行。但我還是盡量保持著穩定的情緒,回答他:“不是你一直希望我不要為了那些事情生你的氣嗎。”
“我說了我沒跟他們上床啊!”他大聲說。
不是說話大聲就代表說的是真話。但我不想和他糾纏下去,就說:“嗯,好,我相信你。”但我確實有點不放心,就稍微地強調了一下,“我沒有別的意思,但是性病得了肯定很難受,我抵抗力不太好,可能你自己只是攜帶不會發作,但你作為中介把它傳到我——”
他忽的下地朝著床頭柜狠狠地踹了一腳。
巨大的一聲響,嚇得我心一顫。
還好這是別墅,不然上下樓的鄰居要過來罵人的吧。
目眥欲裂四個字我今天算是看到了真實模樣。
他紅著眼睛瞪著我,我居然有股他委屈得想哭的錯覺。這一定是我的錯覺吧,我剛剛的語氣明明都很客氣很溫柔,我以前都很少這麼溫柔客氣的。
但我決定以后都這麼溫柔客氣賢惠地和他在一起。我是來報恩的,不是來報仇。
“剛才不是都好好的嗎!我又哪句話說錯了?!”他質問我。
我平和地反問他:“現在不是很好嗎,我哪句話說錯了?”
“我說了我沒和他們上床!以前沒有,以后也不會有!你是不是不信?”他問我。
我不知道我該不該信,但是這都無所謂吧。
“隨便吧。我不是很在乎這個了。”我看著他說,“你不是一直很煩我跟你鬧,覺得我不體諒你嗎。從現在開始我會很體諒你,再也不跟你鬧了,你應該很高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