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你喜歡吃的菜。就吃幾口。你不吃我就一直在這兒勸你,你也睡不好。”
我裝睡,他就真的一直在那兒勸,聽得我好煩,只好坐起身,皺著眉頭看他。
他奸計得逞就高興了,趕緊用小勺舀菜喂我吃。我要接過碗和勺,他還不讓,非要喂我。我現在沒心情跟他爭跟他吵,只想趕緊睡覺,就張嘴讓他喂。
但他還不知足,喂我兩口忽然就湊過來親我臉一下。
親完他還挺害羞的樣子,看著我笑著說:“稀罕死你了。”
“……”
他是不是被什麼東西附身了啊。
我吃了十來口,說不想吃了,他沒逼我繼續吃,只給我扯了濕巾擦嘴,然后去倒了水給我漱口,又擰了毛巾給我擦臉,然后讓我好好睡覺,說他給我去點個助眠香薰燈。
不知道他哪個姘頭有這愛好、家里有這東西,反正不是我。
但我懶得跟他說,直接倒下去閉眼睡覺。他去找吧,找不到的。
楊復找了一陣,估計是突然想起來了,亡羊補牢道:“我給忘了,擱辦公室了。就上個月,周燕跟她老公蜜月回來,不是送你個風鈴嗎,她送我一香薰燈,當時就在我辦公室里打開了,后來我隨手擱架子上,忘拿回來。”
看來他等下就會趕緊網購個來自夏威夷的made in China的香薰燈擺他辦公室去。
我意識到我正在逐漸地失去對他的信任。他說一句話,我就本能地質疑。
他躺到我旁邊,從我背后摟住我,說:“我也睡睡,這兩天睡車里可把我擠得,渾身疼。”
“那你去找個小姐給你按按吧。”我忍不住不冷不熱地接了句嘴。
他實在是太煩人了。
“嘖,怎麼又說……”他貼上來親我脖子,我煩得要命的反手朝他腦袋打了幾下,示意他滾。
他沒親了,但也沒滾,繼續抱著我自說自話:“咱家添個按摩椅吧,你喜歡網購,你買個。你要是懶得買,就讓周兆買。”
我沒忍住,又接了句嘴:“那你還不滾蛋,讓周兆搬進來。”
他埋著臉悶聲笑了幾下,說:“那他女朋友得不高興了。”
行吧,看來他只是針對池鄭云。
他握住我的手腕,感慨道:“每回好不容易長點肉,我一兩天不管你,就又瘦了。你還是得多吃點兒,打我的時候勁兒都大些,現在這樣,我站著讓你打你得打半小時我還活著,但你要是力氣大了,一拳就送我去見閻王。”
他是懂怎麼說服人的。
等我有了胃口,我盡量多吃點吧。不為別的,就為了一拳送他去……
我可恥地猶豫了。
這話多不吉利啊。
接下來,無論他說什麼,我都堅持住不說話,漸漸的這麼睡著了。
當我一覺醒來,快傍晚五點了,楊復沒在旁邊。我下樓去拿水,一路上都沒看到他。
雖然這可能性比較渺茫,但還是希望他是自覺地離開了我的家。
我今天就吃了中午那幾口飯菜,這會兒肚子有些餓意了,就從零食柜里拿了倆面包吃,正吃著,楊復回來了:“路上堵了下,不然早回來了。餓了?要不出去吃點兒?”
我沒理他,繼續吃我的小面包,余光瞥見他走過來突然開始脫上衣。
我:“……”
他把衣服扔我旁邊的沙發上,叫我看他。
不看,看了瞎眼。
“你看下!”他催我。
我轉向另一個方向朝著。
他就直接掰著我肩膀,非要我轉回去看他。
到底什麼毛病啊!我正要罵他,看到了他胸口的紋身,愣了下。
他說:“剛紋的,好看不?”
能有好看不好看的分別嗎?就是個“川”字。
幼稚死了。
他真的是被什麼東西上身了吧。
我看一眼他還在那兒美滋滋地樂著,起身走了。這回他沒跟上來,可能終于意識到了我是真的不想理他。
我在書房里用了會兒電腦看新聞,突然跳出新郵件,我直覺是池鄭云,差不多到他發新郵件的周期了。定睛一看,果然是他。
我打開看了一遍,他說他最近為了公司業務會回國一趟,問我要不要吃頓飯,雖然他知道我大概率不會理他,但他還是想嘗試一下。
我刪掉了這封郵件,依舊不回。
下一秒,楊復推門進來,手里端著碗蛋炒飯,擱我手邊桌上:“冰箱里沒什麼東西了,今兒湊合著吃吧。”
我抬眼看他:“你說只要我不分手,不想你進屋,你就不進屋。”
他沒接話,看起來是想賴賬。
我說:“離開我家,不要再亂碰我家的東西。”
他沉默了幾秒鐘,點點頭,轉身往外走。
可是走到門口他突然停下來,回過身,快步走到書桌后面、我的身邊,俯身握住我的鼠標在我電腦上按,把電子郵箱點開了。
我迅速地意識到他是什麼意思,心里頭的火氣蹭的一下子從頭頂冒了出來,沒去阻止他的動作,只是冷冷地看著他。
剛剛我看完池鄭云的新郵件就刪了,回收站都清空了,楊復自然不可能看得到。
楊復連郵箱回收站都檢查了,沒找到他以為會有的東西,悻悻然松開鼠標,張了張嘴,大概是想編個瞎話,比如說周燕和他約好今天這個時候會把給他的電子郵件發到我的郵箱里,之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