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復一邊笑罵著他們,一邊要從我手上接走酒杯自己喝。
我沒給他機會,又自己喝了這口。
他嘴角掛著笑,眼里卻寫滿了“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了吧”地看我,繼續來搶,邊說:“別鬧,給我。”
“我生日,他們敬我,要你喝算怎麼回事?”我說,“而且你說了戒酒。”
他正要說話,旁邊一個什麼總使壞道:“是啊,黎總生日,我們敬他酒,楊總你喝算怎麼回事啊?誰不知道你千杯不倒啊?來,黎總,哥哥敬你啊,祝你生日快樂!”
他可真是會給自己找臉。他不說,我叫他叔叔都怕叫小了他的輩分,等下楊復又說我不會做人。
我又要喝,楊復一只手依舊攬著我,另一只手按在我的酒杯上,一邊笑里藏刀地瞪我,一邊手暗暗使勁跟我搶杯子。
那群變態跟看馬戲團表演似的在旁邊笑得前翻后仰。
就在我和楊復僵持的時候,他手機響了。
他松開我的肩膀,掏出手機低頭看了下,一邊接通,一邊強行把杯子搶了過去,一口喝完了,杯口朝下給那什麼總看一滴不剩,嘴里講著:“喂……”
我覺得我應該去預約心理醫生了,因為我在這一瞬間有種抽他一個大耳瓜子的沖動。可家暴肯定是不對的,有問題我應該和他用嘴巴講,而不是動手。
但是和楊復用嘴巴講有用嗎?顯然是沒有直接給他大嘴巴子更有用的。
不過我還是不能那麼做。
還是去看醫生吧。
楊復講著電話,把空酒杯放餐桌上。我以為他就到這兒了的時候,他單手撥了下餐桌轉盤。放在上面的酒轉到他手邊,他提起來,給那空杯子滿上,邊繼續說話,邊提起來喝了。
我忙去攔他,但他胳膊一擋就把我攔住了,喝完又倒了一杯,這麼連喝三杯,通話幾乎同時結束了。
他把空杯子放桌上,回頭叫道:“周兆!行云,過來。”
那倆人過來。他先對行云使了個讓他陪著我的眼神,然后吩咐周兆待客。
接著,他對那群變態客人笑著說:“不好意思,紐交所那邊突然有點事兒我得先處理下,你們好吃好喝著啊,我等下過來作陪。別趁我不在欺負黎川!回來我跟你們喝,別灌他,他醉了打我。”
黎川現在沒醉也想打他,很想很想。
那群變態聽了這話跟當場高|潮似的莫名激動地大笑。一群神經病。
楊復湊過來低聲對我說:“這邊吵,說不清聽不清,我去樓上房間處理下,弄完了就下來,你別喝,聽話。”
說完,拍了下我,然后一邊打手機一邊朝廳外走了。
那群變態見他走了,要來起哄我,周兆忙幫我攔著,跟他們周旋。
他們就說:“哎呀,不為難黎川,我們喝酒,他喝飲料總可以吧?他生日我們才來,這要是不敬酒,回頭不得說我們沒禮數嗎?”
話都這麼說了,周兆不好再拒絕,忙叫人去沏壺茶來讓我好以茶代酒。
但變態們馬上改口了:“不喝白的,喝啤的,好吧,黎總喝啤的……那瓶啤的遞過來下!”“對啊,啤的,啤的不醉,水似的。”“遞下遞下。”“給。”
周兆急了,苦笑道:“孫總放過我吧,這不是放過黎總,這是放過我,等下楊總不得打死我?”
“哎呀,怕什麼,我們讓喝的,楊總不打你,打你你讓他來找我們。”
周兆:“我——”
我拉開周兆,接過那孫子遞給我的倒了啤酒的杯子,說:“我確實喝不了多少,但盛情難卻,就陪各位喝點。
等下就不要灌楊復酒了,他真的不能喝,醫生不讓他喝。”
周兆忙拉我:“黎總、黎總,別別別……”
我推開他。
變態們哈哈地哄笑滿堂,滿臉曖昧地說我心疼楊復之類的。
我真是搞不懂他們的G|點。我心疼楊復怎麼了?這不是很正常很天經地義的事情嗎?我都不心疼楊復那誰來心疼楊復?他們嗎?我不心疼楊復我心疼誰?他們嗎?他們老婆不心疼他們的嗎?那他們真可憐。
想到這里,我突然悟了。
怪不得他們一直在發神經要灌楊復酒,因為他們嫉妒楊復吧。他們的老婆估計是巴不得他們喝死在外面,早點死,她們就能早日繼承遺產養小狼狗了。嘖。
我不管,反正我就這麼認定了。那他們真是活該。
變態們見我松了口,一邊揶揄著我,一邊呼朋喚友把其他桌的也叫過來,這架勢就是想灌我,輪流來敬,喝了這個的不喝那個的就佯怒問我是不是對他有意見。
真不想繼續瞞著他們了。實話就是我對他們在座的每一位都很有意見。
但我和楊復不同,我不會傻喝,喝得差不多了,就管他們怎麼激我呢,反正就是說不能喝了。
他們見確實激不動我,就退了一步,說:“那喝那個什麼什麼微醺,飲料,就是飲料!就是果汁!”
行云剛剛一直在旁邊沒說話,這時候開口了:“我替喝。”
但那群老畢登不肯,說:“你這關系太遠了,你替不合適。”
楊復對外是說行云是他遠房親戚、表外甥。
我推了下行云,跟他說沒事,這點酒我還是能喝的。
現在的我已經不是高中那個偷喝池鄭云一罐啤酒就醉得不省人事的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