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他要是沒看懂,那他就活該繼續睡沙發,可能睡沙發就是他注定的命運,沒必要逆天而行。
好在他沒蠢到那份上,急忙上了床,鉆進被子,關了他那邊的臺燈,然后湊過來摟著我就親就摸。
隨便他吧。我已經決定隨便他了,反正一生很短,而且照他的生活方式,估計最多到四十來歲就會不行了,我忍到那個時候就好了。
希望那一天提早到來。
楊復在黑暗中獨自興奮了一陣,終于發現了我毫無反應,他僵了一陣,躺到我旁邊,和我并肩躺著,呼吸漸漸平穩。
我見他今晚不打算來事兒了,就翻了個身背對著他,準備睡覺。
至于他去醫院的事情,明天再說吧,反正現在說了又不能大半夜的去醫院,不是絕癥也不是急癥,不急在這一時半刻。
沒多久,楊復貼了上來,手臂從我身上摟過來,抓住我的手,低聲說:“不弄你,就抱著睡。”
我沒理他。
“……你都讓我回床上睡了,怎麼還氣著呢?”他問我。
我還是沒理他。
他沒說話了。
睡到半夜的時候,我忽然醒了。身旁挺涼的,楊復沒了。我的意思是他沒睡在旁邊,不知道去哪里了。
我摸過手機看了下時間,凌晨兩點多。他可真是幺蛾子多。
我下樓,果然聽到吧臺那邊有聲音,一看,他果然開了燈坐在那里抽煙喝酒,一副愁得不行的樣子。
喝死他算了。
“周兆說你體檢出酒精脂肪肝,你戒酒吧,煙也別抽了。”我說。
他抬眼看過來,馬上把煙掐了,沖我笑:“怎麼下來了?”
“喝水。”我說完,去旁邊冰箱里拿了瓶礦泉水,擰開瓶蓋,做樣子濕了下嘴巴,把瓶蓋擰回去,拿著水瓶,對他說,“定個時間去醫院。
”
他不當回事兒:“其實沒事兒,小兆問了醫生,就是輕癥,我少喝點酒,過幾個月就自己好了。”
我看著他手旁的酒杯,問:“你現在在干什麼?”
“……明天開始戒。”他說。
“你哪天有空?”我問。
他猶豫了下,輕輕地嘆了聲氣,說:“白天我問下小兆。”
然后他把酒瓶塞子塞回去,起身走過來,說:“去睡覺去。”
三天后,我陪著楊復去了一趟醫院,醫生給他做了詳細的相關檢查,最后說確實是輕癥期,主要是靠戒酒,差不多戒三四個月就能好了。輔助方面就是注意下飲食情況,多吃健康溫和的食品。
于是我給楊復下了嚴格的戒酒令和戒煙令。
他嘴上說著好好好,但我估計他打算陽奉陰違。所以我就和他說如果這次他又騙我,后果很嚴重。
他果然是心虛的,馬上問我有多嚴重。
我讓他自己想。
他想了想,說他會試著戒,不過,如果這三個月里有必須要去的應酬……
我糾正他的錯誤想法:“不是說只要你戒這三個月,只是說戒了這三月就能好。如果以后你再喝,又會得,所以你以后也不能再喝酒。”
他面露難色:“川兒,不是我不聽你的話,但是確實這……”
我管他確實這還是確實那,說:“你自己想辦法,反正別喝了。”
他和我討價還價:“一點點,我應付地喝一點點,好不?”
他跟我討價還價有什麼用,有本事去和閻王爺討價還價說讓他別死啊。
我懶得理他,轉身就走。他忙追上來,說他想辦法。
他總是這樣,非得要我發脾氣。
后來,我問周兆,周兆說據他所知,楊總確實沒抽煙沒喝酒了。
生意場上那些死變態才不管楊復的死活,起哄要他喝,說醫生只會嚇唬人、他們人均酒精肝都沒死,說楊復不喝是不是不給大家面子。
楊復扛住了,說真不能喝,如果喝了回家要被我打的。
他說得特別真誠,加上當初我當眾打了他一耳光、砸了他車、事后逼他賣車賣房的事跡早就傳了出去,其他人聽了這話還是挺相信的,紛紛說真是沒想到楊復在家里居然是這麼個德性,也真是看不出來我居然原來這麼彪悍。
然后他們充滿惡意地拱火讓楊復收拾我,不能讓我爬在他頭上作威作福。
楊復說那不行,黎川脾氣特別大,一言不合就要離婚。要真離了,他肯定要發瘋的。
他們被他肉麻得不知道說什麼才好,只能轉移話題。
至于飲食,他出去應酬那是實在沒辦法了,總不能酒不喝煙不抽,還單獨點菜吧。他只能盡可能地少在酒席上吃油膩高脂的東西。平時的話,我就陪他一起吃營養餐。
三個月后,我帶楊復去醫院復查,醫生說差不多已經好了,但以后要長久保持健康生活狀態。
楊復說他覺得人生無望了。
那正好,陪我一起無望吧。當然,我沒把這句話說出來。
不久,行云的高考要到了,他要回戶籍所在地去考試,我看楊復那里和公司里暫時都沒有非我不可的要緊事,就打算陪行云回他家鄉去。等他考完,順路陪他去拜祭下他的家人們。
楊復不樂意。主要是他最近有公事走不開,不能和我們一起去,他就想我也不去。
他說:“都十八了,還是個男的,自己回趟老家能丟啊?又不是閨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