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穿著粉色衛衣和緊身牛仔褲的長得挺白嫩清秀的男孩跪坐在楊復身邊,也拿著麥克風,但身體很明顯地傾向楊復,就快靠上去了(不排除已經靠過了),突然見到楊復異樣,不解地回過頭來看到了我,愣了下,隨即挑起了眉頭,用很不客氣的、甚至是挑釁的眼神上下打量我;
其他幾個喝酒吃東西搖色子打牌的略過不說,有對男女坐在另一個沙發上,確切來說,是男的坐在沙發上,女的坐在他腿上,正在激情忘情熱吻,場面已經僵硬了十來秒,他們才終于后知后覺地停下接吻,一個抬眼一個回頭,看到我,順應大流地也僵住了。
現在客廳里很安靜,只有音響里的歌還在播。
半晌,楊復最先反應過來,慌張地把腳放下去,麥克風扔那粉衛衣懷里,起身朝我走過來:“你怎麼突然回來了?沒說一聲?沒事兒吧?”
我看著他走近我,等他走到我面前的時候,抬手就給了他一個響亮的耳光,然后轉身沿原路返回玄關,換回我的鞋,拉開門出去了。
楊復穿著拖鞋追上我,一邊拉我一邊說:“川兒,川兒,你聽我解釋——”
我反手又是一耳光扇他臉上,然后按電梯。
他使勁兒拽著我,說:“你先聽我說,我就是唱個歌,你別誤會!因為他們說一直沒來過咱家,以前你在家里,我怕他們鬧著你,就一直沒讓來,現在——”
我看著他,替他說完這句話:“現在我被你發配出國了。”
就像唐俊銘的媽媽。
原來錯的是我,不是唐俊銘。當時在唐俊銘的眼里,那麼信任楊復的我肯定傻得特別可笑。
可能,在唐俊銘的眼里,我根本就是被楊復耍得團團轉的小丑。他實在是看不下去了,忍無可忍,和我說了那通話。我卻執迷不悟,所以他最后那麼憤怒。
“不是!我()……%¥¥%……”
楊復還在試圖為他自己辯白,可他在說些什麼鬼話謊話,我已經聽不清了,就看著他的嘴巴開開合合,突然想到這張嘴巴可能在不久前就像剛才沙發上那對吻得難舍難分的男女一樣吻過那個對我充滿敵意的粉衛衣。
真惡心。
電梯門打開了,我堅持往里走,楊復拽著我我也往里走,就這麼和他拉拉扯扯地進來了。我按下按鈕,然后被他把兩條胳膊都鉗制住了。
“你是不是沒聽我說?”他快速地說,“我是為了騙我媽!川兒!你聽我說,我真的是為了騙我媽。她那里說不通的,說多了她會怪你,她是我親媽,她肯定向著我,如果我堅持要你,她現在可能打我罵我心疼你,但久了她就會覺得為什麼是你,她肯定到最后是偏向我的,她可能最后就覺得是你的錯。而且我們不能永遠都在國外,你自己說你在國外這段時間過得不舒坦不適應,還是想回國,所以我故意裝我很風流很什麼什麼,讓她知道,你走了我只會更糟糕,不會改。”
我被他摁在了電梯壁上,抬眼與他四目相對。
他看起來既急切又生氣:“你為什麼每次都不相信我?你每次一看到什麼你就覺得我背叛你了,我跟你說那麼多全都白說,我說過,我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為了咱倆以后長長久久的好,你能不能稍微對我有一點信任?你跟那個姓池的糾纏這麼多年,我為這事兒找過你麻煩嗎?還有你那個學弟,姓唐的那個,還有……還有你那個很年輕的那個三十來歲的那個老師,姓郁的那個、你大學畢業好幾年了還在找你那個,還有……反正還有挺多。
我有沒有為他們找過你麻煩?因為我相信你,你相信我嗎?”
我說:“你的相信就是偷看我電子郵件,然后用我的賬號、我的口吻發郵件給池鄭云,告訴他我和你結婚了。”
他沉默了幾秒,說:“不然讓他繼續給你發郵件?你是不是很喜歡看他給你發郵件?”
我使勁抽出手來,又給了他一耳光。
他垂著頭,深呼吸了一口氣,胸口大幅度地起伏著,然后猛地把我按回電梯壁上,湊過來吻我。
我劇烈地反抗著,但我的反抗永遠無效。他十分強硬地、牢牢地把我禁錮在他的懷里,嘶聲說:“川兒,對不起,不鬧了,都不鬧了,咱們扯平了,都不對,都退一步,好不好?我也錯了,我應該事先跟你說好的。我是不想你心里揣著事兒煩,所以沒說……不鬧了,川兒,乖,我剛急眼了,瞎說一通,你別記著,你生氣你打我,多打幾耳刮子都行,臉打腫打爛都行,你別又鬧離家出走,跟我回去,好不好?我馬上讓他們都走,再也不讓他們來了。”
*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楊復翻車了嗎?翻了。
第60章 可是你已經讓我很難過了。
我很累了, 累得不想和楊復糾纏。
他每一次都有他的理由,都是為了我,為了我們的將來。但是那個“將來”到底是什麼?我在突然的一瞬間不明白了。
我很想相信楊復, 我也理應相信他。
如果說在這個世界上面我要相信唯一的一個人, 那個人毫無疑問就是楊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