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我先回去,等楊復有空了再一起來。
“說了不用,我過兩天就過去。”他說,“又不是我自己爭那酒店,表表態就不錯了,又不是只他家這一個訂單,不靠這吃飯。正好,我找個借口說去國外考察,走遠點兒,別卷太深。”
他這麼說,我就沒多說了,想了想,岔開話題,和他開開玩笑活躍一下氣氛。多多少少,也有那麼一點試探的意思。
我說:“你這時候出國考察,不會顯得有點刻意嗎?你怎麼不說……就說我跑了,你要去把我逮回去啊?”
他笑了半天,笑得我有點尷尬,后悔跟他開這個玩笑了。
“咱倆拍偶像劇呢?”他笑著問我。
我說:“你編的本來就挺那什麼的。”
他說:“這是給我媽看的。別人……我還能把笑話鬧到外人面前去啊?”
我沒說話了。
他說:“你那邊兒挺晚了,還得倒時差,早點兒睡,先不說了。”
我確實有點困和累,就點點頭,先結束視頻,去休息了。
我自己在酒店里待了兩天,每天都和楊復保持著聯系,他每次視頻都看到我背景是酒店房間,就讓我自己出去走走,雖然現在咱有條件隨時出國玩兒了,但很少有空這麼做。
我說等他過來一起去,我一個人逛沒意思,而且我先逛了,到時候他來了我還得逛一次,浪費時間。
“倒也是。”他說。
可是,眼看他就要過來了,他跟我說又得推遲幾天,又有事兒。
雖然我知道這不能怪他,但心里難免有點不高興。不過我沒表現出來,就只是跟他說我還是先回國算了,以后再來。
他一個勁兒說不用,讓我別飛來飛去的,就待國外等他。
我拗不過他,只好繼續待著。這一待就是大半個月,楊復只會叫我等,我等不下去了,懶得跟他說,直接訂機票準備回國。
就在我訂好了機票收拾行李的時候,有人按客房門鈴,我以為是叫的餐送過來了,就去開門,門一開,沒看到人,先看到那人舉著擋住臉的一束鮮花。
我沒說話,也沒接花,轉身往回走。
楊復從我身后偷襲我,把我抱了起來,問:“干嘛呢干嘛呢?生氣了啊?”
不想理他。
他用腳帶關上門,抱著我轉了個圈,這才把我放下來,順手把花擱一旁的桌上。
我問他:“你行李呢?”
“傻逼給我運法國去了。”他說。
“……怎麼沒把你人給運法國去?”我故意這麼問。
“我就知道你肯定不高興了。”他摟著我進了臥室,看著我攤在地上收拾了一半的行李箱,“準備回去了?你說你怎麼這麼沉不住氣呢。”
“你有事就不用過來了,以后再來是一樣的。”我說。
“那不一樣,你來都來了。”他說。
我問他:“國內都安排好了嗎?要是有事,我們先回去,真的沒事。”
“安排好了,你就別操心了。”他問,“沒吃飯吧?先去吃飯。”
我說:“我叫了客房餐。”
“取消,出去吃。”他做主道。
我們去外面吃了晚飯,時候還早,沿著街道慢悠悠地走著。
因為是在國外,而且是一個可以同性注冊結婚的地方,我們終于可以毫無顧忌地牽著手在外面走路了,我還可以抱著楊復的胳膊,可以親昵地將頭靠在他肩上。
他偏過頭看著我,笑著問:“高興?”
我點點頭。
“喜歡這兒嗎?”他問。
“喜歡。”我說。
他說:“那以后長住這兒吧。
”
我愣了下,抬眼看著他。
他停下腳步,我跟著他停下。他沒被我抱著的那條手臂伸過來,捏了捏我的手,說:“川兒,我是這麼想的,你先住這兒來,我把國內的事兒安排好了,就過來陪你。”
我沉默了一陣,問他:“你媽又跟你說什麼了麼?”
“沒。不過她那兒確實是個問題。我是想著怕你為難,干脆走遠點兒,天高皇帝遠,她管不著。”他停了下,嘆了聲氣,抓著我的手說,“她是我媽,我不能跟她真鬧翻了。但我也不可能跟你分了。我想來想去,躲著她吧就。”
我想了想,問他:“那公司怎麼辦?不要了麼?”
“兩邊兒跑唄,”他說,“現在方便,一飛機就到了。”
我越聽越不對勁:“你的意思是,你兩邊跑,但是我一直住國外?”
他說:“是啊。”
“……”
雖然這可能是唯一的辦法了,但是我總覺得怪怪的,就一時沒說話。
他沒催我回應,自顧自地說:“我找了朋友給我找了個這邊的中介,已經給找了十幾套了,我看資料都還不錯,明天咱去實地看看,看你喜歡哪個,看中了就買下來,以后住。”
我等他說完,問他:“你什麼時候計劃好這件事的?”
他說:“就這幾天。”
我問:“就這幾天夠中介找出十幾套還都給你看過?”
他停了下,說:“這有什麼難的?”
“你是不是從一開始,我還在國內的時候,就已經有了這個計劃?”我問他。
他沉默了會兒,問我:“川兒,那不然呢?”
那不然……我也不知道。
也許他是對的。他給出了最優解。不像我,只會焦慮,不會想解決辦法,而在他想出了辦法后反對他。
這麼一想,我是挺不該的。
可是……
我一時之間說不出“可是”什麼,只是心里很不舒服,隱隱約約有種上當受騙的感覺。
也許、也許他可以一開始就跟我說,而不是把我誆到這里來了之后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