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 自從我告白之后,楊復一直對我若即若離,現在的態度一百八十度大轉變, 一直抱著我, 這里摸摸,那里捏捏,特愛不釋手的樣子,說幾句話就要親親貼貼。
我故意問他以前不是很嫌棄我嗎,現在怎麼這樣?
他倒不尷尬,嘆了聲氣, 說:“哪兒是嫌棄你啊。不敢碰你。”停了幾秒鐘, 仗著已經生米煮成熟飯,木已成舟, 十分破罐子破摔地拋棄了他曾經的矜持,說, “回去得打半天飛機,手累,心累。”又停了下, 多多少少是抱著炫耀的心態強調, “我那麼久。是吧。”
“……。”
他反正是已經放飛自我了。
不是從這會兒才開始放飛, 剛剛干我的時候就開始飄了飛了。
事后還說我不端正,明明他自己就很不端正, 比我不端正多了, 那會兒有幾下都把我說急眼了,他還在那兒說, 我都有點兒氣急敗壞那意思了, 打他咬他, 他不在乎,我想爬走,他不讓。我懷疑他是片兒看多了,挺有點那風格的。
我沒接話,他就低頭瞅我的臉色,正好對上我給他的白眼,他頓時哈哈地笑了起來,把我摟更緊些,親了一下額角,語氣正經一些,說:“我怕你后悔,川兒。”
我說:“不會。”
“這會兒肯定不后悔,但日子長著呢,才哪兒到哪兒。”他輕輕嘆著氣,指腹隔著睡衣輕輕摩挲著我的肩頭,說,“我也怕到時候你后悔了,我不讓你后悔。”
我沒聽明白,問:“什麼意思?”
他說:“你給了我,再去找女人,女人得嫌你。但你要是找男人,我得發瘋。”
“你發什麼瘋?”我問他。
“羊癲瘋。”他冷不防來了這麼一句。
我無語。
他哈哈笑了幾下,還問我:“不好笑嗎?你怎麼不笑?”
本來我沒覺得好笑,他這麼一問,我覺得他挺好笑的,就笑了。他還以為是他的冷笑話好笑,表情顯然十分得意。
傻逼兮兮。
等他笑停了,我說:“我還以為你不喜歡我。”
“喜歡得都跟我眼珠子似的了。”他甜言蜜語道,“你見我跟誰那麼不自然的?我是那種臉皮薄的麼?也就是你,我愛就愛得很,碰就不敢碰,腦子里想想都恨不得抽自個兒倆耳刮子……怕害了你一輩子。”
我抬眼看他,他低頭又來吻我,吻得很深,使勁兒摟著我背,按著我的后腦勺,生怕我躲了似的。
我發現他很喜歡在接吻的時候這樣,很霸道,占有欲特別強。明明我是自愿的(確切說,是非常愿意的),他這麼一來,好像我是被強迫似的。不過,我很喜歡這樣的感覺,這令我覺得他想要我的意愿非常強烈。
但是,喜歡歸喜歡,我沒有完全被沖昏頭腦,畢竟,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
他居然沖我撒起嬌來:“再一回,川兒,就一回,今兒就過去了。”
想得美。
我說他前不久還裝得很心疼我呢,又是要買藥又是要去醫院的,現在原形畢露了吧?
他急了,一個勁兒耍賴,這會兒反正是什麼臉都不要了。我煩得要命,只好讓他自己看著辦吧!反正我就一個,看他是要一次性的還是可持續發展的。
他說:“不會不會,我有數!”
因為……我真有點怕,但又怕掃他興,就挺遲疑的。
他就是個人精,顯然能看出我的遲疑,再接再厲又是一頓賴皮,最后我就迷迷糊糊的讓他去了,愛怎麼怎麼吧,我認了。
我一晚上沒睡,這回真是撐不住了,直接睡了。
這一覺睡醒,我感覺自己跟被車碾過似的,忍不住嘆了聲氣。
“嘆什麼氣?”楊復馬上問我。
我睜開眼睛,看到他穿戴整齊,坐在一旁的床沿上低頭看著我,手里拿著根沒點的煙,煙嘴卻是濕的,快被咬爛了。估計剛剛楊復坐在這里的時候一直在咬它,想抽,但不想在我面前抽,可又想多看看我,不舍得出去抽煙。
“你坐這里看著我干什麼?”我問。
“看會兒你不行?”他反問,然后又問一遍,“嘆什麼氣?”
我本來想說我疼,但怕他以后有了顧忌,話到了嘴邊,我把它吞回去了,改成:“餓了。”
他伸手摸著我的臉,眼里都是溫柔,說:“餓了給你弄東西吃。想吃什麼?”
其實我不想吃東西,不餓。
主要是,我不想和他分開,就算他只是去廚房,也太遠了。而我這會兒不想下地跟過去。
我沒說話,他不催我,耐心地等著我。他的手指一直在撫摸我的臉。
我想了想,眼睛瞟向一旁床頭柜上顯然剛拆封用過了一點的藥膏,說:“你再給我上一遍藥吧,好得快。”
“剛上的,晚上再給你上。”他說,“吃點東西先,都中午了。”
“那你叫外賣吧,隨便吃什麼,我都行。”我說,“你再陪我躺會兒。”
“行。等下,我先叫外賣啊。”他說著,拿起手機打給經常訂餐的附近一家餐廳,三言兩語就訂好了,上床來躺坐在我旁邊,把我摟他懷里抱著,“還睡會兒不?我摟著你睡。”
“我想以后就睡你屋。”我說。
他說:“你睡唄。”
“我搬你屋來住。”我說。
“你搬唄。”他說。
當他老婆真好,我提什麼要求他都答應,我早就猜到這是一樁好事兒。
我才不要把這個好事兒讓給別人,我先來的,就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