煩死了。燕城這麼大,飯店這麼多,非要到這家來吃?
飯桌上,楊復和那個光頭談完生意就開始胡吹牛逼,反正就是都挺油膩的,所謂的飯桌文化那一套。
光頭帶來的人輪番給楊復敬酒,尤其是其中那個年輕漂亮的姑娘,楊總長楊總短,那嘴叫一個甜,特會來事兒,比燕姐都不差。
那光頭男本來長得就猥瑣,幾杯馬尿下肚,徹底不裝了,在旁邊說些不干不凈的話打趣楊復和那姑娘。
楊復照單全收。
我忍到了吃完這頓飯,那死光頭還要拉楊復去洗腳。他怎麼不直接去火葬場呢?
楊復拒絕了,說家里有事兒。
那死光頭聽不懂人話,還在那里拉扯著楊復,非要請他去。
我冷眼看著,看楊復去不去。
但我其實知道,在我沒看見的時候,楊復肯定沒少去。要是此刻不是我在這里,他就去了。他現在推脫,只是在我面前做個樣子而已。
楊復好不容易甩脫了那死光頭,和我回到車上。他喝了酒,就不開車,讓我開。我有駕照。
我開著車,楊復歪靠在副駕座上,閉著眼睛,好像是睡著了,但其實沒睡著,過了會兒,忽然開口說話:“談生意是這樣的。”
我沒接話。
他沒說了,這回是真睡著了。一直到我把車開回去停好,他都沒醒。我沒叫他,手搭在方向盤上,看著車前窗外面發呆。
我不想楊復繼續做生意了。他已經很有錢了,車也買了房也買了,戶頭有幾百萬,夠我們生活了。
但我知道他不會放棄他的事業。
*
作者有話要說:
改個小細節。黎川是T大的。
不知道為什麼我總把他記成P大的_(:з”∠)_P大榮譽校友榮少在洗我腦!(并沒有)
第45章 如果瘋起來才能擺脫邊西川,那我就當一個瘋子。
而且, 我并沒有資格要求楊復放棄他的事業。這實在是一個會令人很無語的極度無禮的、不講理的要求。
我感覺我就像傳說中的作精。
楊復慈悲為懷地把個沒人要的小叫花子撿回來好吃好喝地養這麼大,到頭來發現養了個作精,他可真是沒地方說理去, 堪稱慘絕人寰。
不知道過了多久, 楊復醒了,很累似的低低地嘆了聲氣。
我轉頭看他。
他和我對視,沒完全醒,眼里帶著惺忪的睡意,微微皺著眉頭,啞著嗓子問:“怎麼不叫我……睡著了。”
我說:“你睡得好好的, 叫你干什麼。”
他笑了下, 是真還沒完全從夢里醒吧,解開安全帶, 伸手過來揉了揉我的頭發,語氣和神色有點兒輕佻, 揶揄我道:“真會心疼人。”
我并不介意他對我輕佻。不如說,我希望他對我輕佻,而且是只對我輕佻。但現實是他對誰輕佻都不對我輕佻。這會兒算是我白撿的。
但他的意識很快就歸位, 收回手, 轉身開車門下去了。
等電梯的時候, 楊復突然說:“你下個星期生日,打算怎麼弄?”
我說沒什麼好弄的, 就和阿姨范叔吃個飯吧。
楊復說:“跟他們吃飯是肯定的, 但那是另一回事兒,晚上吃都來得及。這樣, 白天包個場地, 能吃能玩兒, 叫上你同學。你不是說你和室友關系都挺不錯麼,把人都叫過來。”
我說沒這個必要,他就開始長吁短嘆,大意就是我一年年的大了,還是那麼的不會來事兒,怎麼得了。
他老愛念叨我這個,感覺他對人生的認知就是要會來事兒。不知道他哪那麼多事兒要來。
我被他念得煩了,說:“你會就行,我就不用會了。”
他問我:“那萬一有一天我不在了呢?”
這話說得簡直有病,我聽了特別不樂意,狠狠白了他一眼。
他趕緊說:“就是個比方,就是個假設。”見我還是瞪著他,他企圖倒打一耙蒙混過關,諂笑著說,“還是個大學生呢,這麼迷信啊?”
我懶得理他。
回屋了,他還在說我生日邀請同學的事。
我被他這一通勸,動搖起來,心想著,要不就請室友們也行吧,畢竟我的事實實在在地給他仨帶來了一些困擾。
雖然我為此向他們道過歉,他們表達了理解,說這些事不是我能控制的,他們看得出我也深受困擾。但不管怎麼說,我還是需要找到機會表達一下我的誠意。
所以,在楊復再次勸說我的時候,我就答應了他。
然后我就沒管后續了,反正楊復都會安排好。
我只在星期天下午回寢室后和室友說了一下。
他們都愿意去吃這頓飯。
我以為這件事就是這樣了,沒想到后面會發生一系列令我很不愉快的事。
首先,是黎躍敏,他在我生日前一天來找我了。
他其實一直都有在努力騷擾我,每次都是說些亂七八糟的話。
他的目的很容易被看出來,就是希望我能夠離開燕城。他始終沒放棄這個想法。
我猜,這從一開始是他自己的想法,但后來,邊西川他媽知道我和黎躍敏見過面之后,可能現在黎躍敏想讓我滾蛋的想法有一部分動力是來自于邊西川他媽的催促。
但這都和我沒有關系,這是他們的事情,關我屁事,我又不欠他們的,憑什麼要為了讓他們高興而滾蛋啊?有本事他們把燕城全買下來啊,那我就尊重他們的土地所有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