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校肯定不會對池鄭云怎麼樣,他又有成績又有后爸還有人緣。我就說不定了。
“你要真知道,不是應付我才說知道。”楊復說。
“真知道了。”我看著他,誠摯地說。
他瞥我一眼,看回電視上,說:“知道就好。”頓了下,說,“再有下次,我不管在哪兒,就是在派出所里面,我都弄死他,弄不死他我——”
我打斷他吹牛:“不要說這種無聊的話。”
他斜眼睨著我,問:“怕?怕我被抓起來槍斃還是怕他被我弄死?說話。”
我才不接這種無聊的話。
“說啊。”他催道。
“都怕。”我說。
他不樂意地撇撇嘴,嘖了一聲,看著電視不說話了。
屋里安靜了一陣,只有電視上的演員在那兒說話。
我猶豫再三,試探著、不動聲色地往楊復身邊挪了一點。
他眼睛盯著電視,屁股往另一邊挪了點。
我又挪過去一點,他跟著往另一邊挪。
我再挪,他繼續挪。
挪到最后他沒法兒挪了,路被沙發扶手堵死了,我還在往他這邊挪,他忍無可忍,說:“干嘛呢?那麼大一塊地兒都坐不了?坐回去。”
我依舊這麼坐著,輕輕地抓住他的胳膊。
他胳膊頓時抖了一下,隨即緊繃起來。
“干什麼?還不去睡覺?還看電視?明天不上學啊?”他說,“去睡覺。我要走了。”
說著,他就急于擺脫我、站起身。
我趕緊把他拽住了,一只手拽,一只手按。
他被我卡在了沙發夾角,滿臉寫著驚恐和警惕:“又發什麼癲?”
我說:“你自己說的,你要和我試試。”
“試完了啊,在車里試完了。”他說。
“你試完的結果是什麼?”我問。
他試圖裝傻蒙混:“什麼結果?試完了。你還不去睡覺?”
我直視著他的眼睛:“那我們現在是什麼關系?”
他沒說話,眼睛也沒看我。
我等了一會兒,他見我堅持,悻悻然道:“就你說的那什麼關系……你說什麼關系就什麼關系!”
“你把話說明白。”我不要給他任何渾水摸魚的機會。
“什麼說明白不明白?還不夠明白?”他還在不甘心地試圖渾水摸魚。
“我說我們是在談戀愛的關系,你認麼?”我直接問。時間確實不早了,懶得跟他耗。
楊復狠狠地呼吸了兩口空氣,咬牙切齒地說:“認!”
我說:“你不用這麼勉強。”
“我——”他深呼吸,僵硬地沖我露出一個十分勉強的笑容,說,“不勉強。”
明明就是很勉強,沒有比他更勉強的了。
“你要是不愿意,就直說,我不會糾纏你,不用自作多情。”我說。
他的臉都有點扭曲了:“你是不糾纏,沒說你會糾纏我,你怎麼會糾纏我,你跑得比誰都快,我還什麼都不知道呢,發條短信讓我看電子郵件,我一看那郵件,我整個人莫名其妙,真的,莫名其妙你就搬走了,還下輩子給我當兒子……”
他停了幾秒鐘,表情十分微妙復雜,“我就不明白了,你那腦子里面到底成天成天的在想些什麼呢?你心在學習上嗎?”
我說:“我心在你身上。”
他的表情一下子仿佛吃到了八顆花椒。
*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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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如果他真的親了,那我不虧。
半晌, 楊復說:“行了……趕緊去睡去,我回去了,困了。趕緊的。有話以后再說。”
只能這樣了。給他個緩沖的時間。
我點了點頭, 然后閉上眼睛, 沖他微微抬著下巴。
這無疑是一個非常大膽而放浪的舉動,但我可以借此讓楊復清醒一點。
我要讓他知道,男同不是那麼好當的,他勉強不了。
當然,如果他真的親了,那我不虧。
我等了一會兒, 感覺到楊復一動不動。也許需要循序漸進, 我就稍微低了低頭,示意他親額頭。
他還是沒親, 只說:“你……你先把書讀了,高考完了再說。”
我睜開眼睛看著他, 問:“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你先把高考考了再說。”楊復說。
“……不懂。”我說。
其實我懂,他在拖延時間。
楊復微微皺眉。今晚他總是這個表情:“這你都不懂,你高考怎麼辦?所以讓你別想那些有的沒的, 先把學習搞好!”
根本就是找借口。
我說:“楊復, 我喜歡你。”
他立馬說:“別說了!我知道!”
“……”
他說:“你喜歡玉皇大帝也得先把高考考了!”
“我不喜歡玉皇大帝, 我喜歡你。”我看著他說。
他的腮幫子繃得緊緊的,大概是在死死咬著后槽牙。半晌, 說:“少說這種廢話, 我知道,不用你掛在嘴上……千萬別跟別人說, 知道嗎?池鄭云你也不能說, 不然你就傻了。這事兒就咱倆知道就行!這不是個好事兒, 明白嗎?”
怎麼就不是好事兒呢?
好吧,對他來說,可能確實不是好事兒。更確切地說,這是他的噩夢吧。
“知不知道?”他催促我回答,眼睛牢牢地盯死了我。
“知道。我誰也不說。”我說。
“嗯。好了,去睡覺,我得走了。”他說著,沒動,只示意我回臥室。
我也沒動,想來想去,向他確認:“等我高考完,你就……親我嗎?”
“……嗯。”他扯開目光說。
整個場面真的很像我逼良為娼。我應該跟他說:不要這麼勉強,算了算了,就當今晚什麼都沒發生。我應該這麼放這個可憐的善心直男一條生路。
但是,我體內來自于我爸的自私自利渣男基因在不斷地作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