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沒什麼啊,就是困了。”我說。
“真沒什麼假沒什麼?”他問。
“真沒什麼!”
“那就好……我被你弄怕了。”他心有戚戚焉地說。
我隔空送他一個白眼,說:“沒事我睡了。”
“等等,”他叫住我,“問你個事兒。明天出門麼?”
“不出。”我說。
“白天會有個人過去,具體什麼時候我不確定。他會送個信封給你,我讓送的,你拿了自己拆,給你的。”他說。
我問他是什麼,他說:“你到時候看了不就知道了?給你個驚喜。”
搞得神神秘秘的……
“哦。”我說。
沒和他說幾句,他就說不打擾我早點休息,掛了。
不知道楊復要給我什麼,星期六我在家里待了一整天,快傍晚的時候楊復才打電話給我,說等下有人按樓下的門禁視聽,讓我開下鎖。
這通電話剛結束,門禁就響了起來。
我開了鎖,站在玄關,等了大概一兩分鐘,人就上來按門鈴了。我打開門,看到是個二十來歲的年輕小伙,沖我笑,問:“是復哥弟弟吧?我是他助理。”
楊復居然還有助理。
我點點頭:“你好。請進。”
“不進了,我還得趕回公司加班呢。”他遞給我一個信封,擺擺手就告辭走了。
我看著他進電梯,關上門,打開信封,從里面拿出了一張明天古埃及特展的門票。
我不知道楊復在干什麼,就沒打過去,只發了短信,說我拿到票了。
他很快回了過來,說拿到了就好。叮囑我明天去看展的時候路上注意安全。
我問他為什麼忽然送我這個,他說去機場的路上看到路邊展牌打廣告,他開始沒反應過來,后來坐飛機的時候閑著沒事,一尋思,哎,這不是我之前在家里抱著幾本畫冊看的那玩意兒嘛。
他就讓助理去給我弄張票。
就在一瞬之間,所有的不開心都煙消云散了。
我靠著鞋柜,低著頭,看著手上的票,像個傻子一樣笑了起來。我不想笑的,這多像傻子啊,但是……
我問楊復是不是從黃牛手上買的,花了多少錢。
他說沒事兒,別管這個,走公賬報銷。
我:……
楊復:哈哈哈哈哈逗你的。就幾百塊,我還報個銷,我不要面子啊?
我:原價才60,黃牛故意囤手里炒到幾百,要是我才不買,讓他們都砸手里,以后就不炒了,大家都能60買
楊復:你就是較真兒,就幾百塊,買個開心
開心倒是挺開心,但不是為了能去看展才開心。我知道黃牛手里的票只要幾百,我自己也買得起,但我就是不想讓黃牛得逞。
不過,現在嘛……
楊復問我:開心了嗎?
我說嗯。
他又開始小心眼故意說:不離家出走了吧?不會把這個賬也寫你那賬本里了吧?
本來我挺感動的,一下子被他氣得直翻白眼。
星期天,我很早就起來了,洗漱好,換了出門的衣服,就拿著票去看展覽了。
因為控制了門票的數量,展館里的人并不多,大多都是三三兩兩的在各個展品前駐足觀看。
我正專注地看著,忽然聽到好像有人在低聲叫我,一回頭,就看到了邊西川和池鄭云。
真是晦氣。
邊西川走過來,笑著說:“你也有票啊?星期五問你的時候你又不說,不然就可以約一起來了。”
看展覽又不是開茶話會,安靜看就行了,非得和人一起,毛病。
“嗯。”我簡單地敷衍了他一下。
他熱情道:“一起看啊。”
“我喜歡自己看,我看展的時候不說話。
”我說。
這態度要是被他的舔狗們看到了,指定現場表演發瘋。
邊西川面露遺憾:“好吧……”
他終于滾蛋了。我繼續看我的。
正看得入迷,忽然又有人低聲叫我:“黎川。”
我簡直無語。
一轉頭,是池鄭云。
他說:“西川去洗手間了。”
哦哦,所以呢?找我借紙嗎?我不借。
“你自己買的票?”他問。
不是,是大慈大悲救苦救難南海觀世音菩薩給我買的票。
“嗯。”我說。
“你生我氣了?”他問。
“沒。”我否認。
“昨天一直等你過來上課,你沒來,發短信你沒回。”他說。
短信一毛錢一條,楊復的錢又不是地上撿的。
“我以后也不會去了。”我說,“我表哥給我請了新的家教,也是T大本碩連讀的。”
楊復真給我找了這麼個一人,但下星期才上崗。
出于我不知道、他不肯說的神秘原因,他是真的很討厭池鄭云,討厭到哪怕這是年級第一他也不讓我跟對方一起學習。
用他的話來說就是他覺得學習也不是那麼的要緊。
池鄭云沉默數秒,說:“我們下個星期天再一起來吧。”
“不。”我拒絕,“我今天就看完了。”
他沒多說,可能是估算邊西川要從洗手間出來了,轉身走了。
在這件事之后,我如楊復所愿,沒跟池鄭云玩了。池鄭云在短信上、Q.Q上找過我好幾回,我都沒怎麼搭理他。
差點忘說,那次的數學競賽我得了第三,邊西川榜上無名。
狗群的情緒十分復雜,一方面,他們想拍第二的池鄭云馬屁,另一方面,怕邊西川難過,第三,不想我得意。
好不容易等到邊西川和池鄭云不在教室,他們故意在我座位旁邊大聲議論這個比賽沒有含金量,隨便一個人都能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