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川兒,別耍小孩兒脾氣,咱都這麼大了,啊。”
“我看不到。”我說。
他唉了一聲,無奈地說:“行,我給你看看,好不?”
沒辦法,我只能勉為其難讓他看看了。明天我還得上課呢,萬一腫著屁股坐椅子那得多疼啊,得疼一整個白天呢。
結果是,真的紅腫了。
楊復一邊自責一邊給我涂藥,弄完了,收好小藥箱,又坐在床邊,滿臉斟酌,大概是試圖修復我和他之間支離破碎的感情。
但是他一開口,這段原本破碎的感情持續粉碎。
他問:“你跟池鄭云到底怎麼回事兒?啊?你怎麼跟他走得這麼近?”
“就是普通朋友。”我說。
“少跟他玩,你要朋友去找別的同學當朋友。”他說。
“為什麼?”我問。
他沉默了幾秒鐘,轉頭看著我的書桌,說:“你不是說了他抽煙嗎,你去和不抽煙的好學生交朋友。學生抽什麼煙,校規校紀都不遵守,能是什麼好的。”
“你也抽煙。”我提醒他。
“我又不是學生。”他理直氣壯地說,“我還讀書的時候你見我抽過煙嗎?”
“沒見過。因為那時候沒錢給你抽。”我老實地說。
“屁。我想抽還能沒辦法?”他問我。
這倒是。
但我不覺得抽煙就怎麼啊。池鄭云那麼愁,愁幾根煙消愁怎麼了?又不是放火。
我當然不可能這麼頂回去,只是說:“他是年級第一。”
“宇宙第一也就那樣兒。”楊復不爽地說,“他看起來就很老、狡猾。”
“老奸巨猾。”我給他提詞。
“對,老……什麼狡猾。”他說。
“老奸巨猾。”我說。
“對,就是這個。”他說。
第27章 “你怎麼跟池鄭云好上的?”
“池鄭云只是比同齡人成熟。”我給我唯一的活人朋友站臺, “我覺得他沒什麼問題。
”
豈止是沒什麼問題,和班上其他人比起來,池鄭云簡直是一股清流, 極為難得的正常人, 就連愛好(烹飪)都那麼有愛。
楊復聽了,頓時就不高興了:“他沒問題你這麼向著他?”
這話簡直莫名其妙嘛。我說:“他沒問題我當然說他好話,他有問題我就不說他好話了啊。那不然你跟我說他哪里有問題。你覺得他看起來怎麼樣不算,要具體事例。”
“……”楊復憋了一會兒,說,“我沒法兒跟你說, 反正你別跟他走近了。”
“你自己以前讓我跟他多學習。”我說。
“那是以前。”他說, “現在是現在,現在我就是要你少跟他來往。”
“我要是說不, 你又要打我,是嗎?”我問他。
楊復急忙哎了一聲, 說:“剛說好了以后不提這個了。”
“沒跟你說好。”我說著,換了一邊方向側坐著。我現在只能歪著坐,用胯靠著床面和堆起來的被子枕頭支撐自己, 不然就會壓到剛涂完藥的傷處。
他打完我, 給我上個藥, 一直在試圖洗腦我忘記這件事。怎麼可能?我的墓志銘上都要刻這行字:xx年x月x日,楊復打了我一頓!
看到我的動作, 他的態度端正了一些, 放緩語氣,說:“我肯定不會害你, 川兒, 聽我的, 好不?”
可池鄭云是我在學校里唯一的朋友。
好吧,其實算上學校外,他也是我唯一的朋友。
但我不能這麼告訴楊復。他并不知道我的社交情況這麼糟糕。
他會時不時地聯系我的班主任問問我的在校情況,而我的班主任自己都不知道我的社交處境。
班主任只看得到我平時不惹事、低調學習,就只對楊復說我一切都好。
“川兒。”
“為什麼我不能和池鄭云玩?”我不甘心地垂死掙扎。
“反正你信我的。”楊復說。
我不說話了,倒下去,扯過被子蓋好。好在為了去按摩,我白天在學校里把作業都寫完了,現在可以直接睡覺了。
楊復在旁邊坐了會兒,沒說什麼,起身出去了,還把燈關了。
我等了會兒,睜開眼睛,摸過來我的手機,一看,池鄭云果然給我發短信了,問我沒事吧。我回了個沒事,然后放下手機,接著睡覺。我屁股上了藥還是很疼,就算不動、不碰到,還是火辣辣的。
我永遠都會記住楊復今天發的神經!
他還提要求讓我不理池鄭云……我沒不理他就不錯了。
就算我誤會了他跟周燕……誰知道是不是真的誤會了?說不定他倆合起伙來哄我呢,明修棧道暗度陳倉。反正楊復的話虛虛實實。哪有那麼巧的,每次都讓我誤會,然后來個反轉?
我想著想著,迷迷糊糊的就快要睡著了,忽然聽到門被推開了,不多久,我床墊子微微一沉。
我睜開眼睛,看著嬉皮笑臉的楊復。
他自帶被子裹著,躺我旁邊,沖我笑:“我剛洗了澡了,還用了你的沐浴露,現在香噴噴的,今晚陪你睡,你要半夜渴了喝個水我幫你拿。對了,我想問問,我使完你那沐浴露,刷了半天,沖了半天,還是滑溜溜的,這正常嗎?你買點好的,別買那種雜牌子小作坊的,這東西使身上等下中毒了……”
干什麼?他以為他是誰啊?打了我一頓,現在過來侍寢就能扯平?再說了,他不是一向死活不舍得跟我睡嗎?哼。
我不冷不熱地說:“你現在倒一杯水放我床頭就能解決這個問題。”
他腆著臉說:“這會兒天還涼呢,尤其大半夜的,你喝口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