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哭了。”到這時候了,他還在說這種話,“這不你自找的嗎?好意思哭?給你機會好好兒說話不說,跟我犟。”
我從普通鬼升級厲鬼。
屋里又安靜了一會兒,他長長地嘆了聲氣,聲音軟了點:“好了,坐好,好好兒聊聊。”
厲鬼才不聽他的話。
他等了幾秒鐘,說:“再不起來我又打了。”
我趕緊爬起來,往床角貼墻縮成一團,還順手扯過被子包住自己。
我是厲鬼,不是傻子。
他站在床邊看了我一會兒,突然樂了,嘿的笑了一聲,但很快就沒笑了,坐到床邊,扭頭看著我問:“疼不?”
我不會理他的。我跟他決裂了,從他打我開始。
這會兒他發瘋,好漢不吃眼前虧,我不會跟他對著干,等他出門了,我就收拾東西離開這里。
他拿過床頭柜上的紙巾扔被子上,示意我擦眼淚。
我還是不動。
“問了你班主任,說你最近在學校里沒什麼事兒。”他問,“到底怎麼了,有事兒你就說,你不說我怎麼知道?一件件說。衣服到底怎麼回事兒?你再瞎扯,我又揍你。”
“不關你的事。”我說。
他又樂了:“不關我的事兒?”
突地把臉一變,扯住我又把我往床上摁。
我掙扎了幾下,依舊沒掙扎過,又挨了他結結實實的兩巴掌。
打了兩巴掌,他依舊反剪著我的手,摁著,問:“關不關我的事兒?”
“不、關。”我賭著氣,一字一頓、字正腔圓地說。
他啪地又打我一下,問:“關不關?”
我寧死不屈:“不關!”
他又開始打我,打一下問一遍關不關,我咬死了說不關。還是那句話,有種就打死我,打不死我就算他輸。
最后他都氣笑了:“行……行。
倔是吧?倔是吧!我他媽讓你倔!”
他不問我了,一頓打,純打,打得比剛才重多了。剛才我以為已經很狠了,誰知道跟現在比起來根本不算什麼。
我挨了幾下就受不住了,一邊掙扎一邊喊救命。
“救命?他媽天王老子來了今天都救不了你!”
我從沒見過楊復這樣,不知道他吃錯了什麼藥,是不是女朋友跟人跑了啊?找我撒氣兒呢。
但無論如何,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屁股多痛我自己最清楚。
我正想暫且服軟說關他的事,前一秒,天王老子回來了。
楊復他媽聞聲而來,見到這一幕,大驚道:“楊復!干什麼呢?松手!住手!楊復!”
她一邊說一邊過來拉扯楊復。
楊復終于松開我了。
我急忙爬起來,抱著我的被子縮回角落,警惕地盯著楊復。他再扯我,我就咬他,我說真的。
他現在的眼神十分兇狠,死死地瞪著我,嘴里跟他媽說:“不關你的事兒,你別管。”
他媽當然不會真不管,使勁兒把他往后面拖,勸道:“有什麼事兒你就說,別動手。怎麼了?小川能干什麼?”
楊復冷笑道:“他能干的多了,我都想知道他還干了什麼。”
“我就放學后去按了個摩。”我說。
他媽忙對楊復說:“就這?至于搞成這樣?”
他看著我說:“把話說全啊,你剛不說得很硬氣嗎?昨天你穿誰衣服回來的?為什麼穿別人衣服?”
我說:“池鄭云抽煙,我在他家寫作業,衣服和頭發上沾了味道,我怕你誤會,就在他家洗了個澡,借了他的衣服。”
*
作者有話要說:
黎川:我要硬氣!
五分鐘后,黎川:算了,明天再硬。
(明日復明日,直到三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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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朋友跟人跑了x
老婆想跑√
楊復:這擱誰不會發瘋?兄弟是吧?@孟嘯春
孟嘯春:1
楊復:@三十歲的黎川,老婆是吧=3=
三十歲的黎川:6
第26章 他一開口,這段原本破碎的感情持續粉碎。
阿姨不在狀態中:“誰啊?”
楊復說:“他同學。”
“同學……”阿姨愣了下, 問,“同學抽煙啊?小川,你沒抽吧?可別沾這壞習慣。”
“我沒抽。”
我當然不可能承認自己不僅抽煙還喝酒, 又不是真的活膩了。
“沒抽就好。”阿姨扭頭繼續勸楊復, “就這事兒……好了好了沒事兒了……”
楊復打斷她的話,說:“他現在的話你聽聽就行了,一句都別信,他現在嘴里一句真話都沒有。”
阿姨忙道:“說什麼呢!楊復——”
楊復向她告狀:“我看著他從會所出來,問他是不是在家寫作業呢,他眼睛都不眨, 說是。”
阿姨輕輕地“啊”了一聲, 欲言又止。過了幾秒鐘,她幫我找到借口, 說:“小孩子,怕你說他, 你這麼兇……唉,就這事兒……”
“他還算賬呢!”楊復陰陽怪氣地說,“算得明明白白, 每頓飯都算著, 半拉瓜都算著, 就等以后每個月分期還款,好跟我互不相欠。利息都算上了。數學挺不錯的, 以后是打算去銀行上班吧?”
阿姨又輕輕地“啊”了一聲。
楊復扯開她的手, 轉身打開我書桌的抽屜,從里面拿出個本子來, 扔床上我的面前, 看著我問:“冤枉你了嗎?”
這是我的賬本。
我暗道不妙, 急忙嘗試先發制人:“你翻我抽屜。”
他理直氣壯,十分蠻橫:“翻你抽屜怎麼了?翻不得啊?”
“這是我的隱私。”我說。
“你哪來隱私?”他冷冷道,“房子都是我租的,你買這個本子的錢都是我給的,你吃的穿的都是我給的,你跟我說隱私?”
他媽急了:“楊復!”
楊復沒理她,盯著我催道:“說話啊。”
我不知道他想讓我說什麼,我沒什麼好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