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摸臉,有感覺嗎?哈哈哈。”
旁邊在收拾東西的技師笑著恭維我天生麗質,做了和沒做差別不大。
我欲言又止。
池鄭云不會真的是托吧……
池鄭云可能是見我不說話看著他,笑容漸漸地尷尬起來:“抱歉,惡作劇了一下……我當時以為你裝睡呢,就想跟你開個玩笑,沒想到你是真睡。”
我還是沒說話,起身去隔間換回自己的衣服。沒洗澡,打算明天早上洗,技師說過精油開背后最好是十二個小時后再洗,實在不行,也得六小時。
等池鄭云也換回衣服,我們就往外走了。快走出去了,我還沒看到收銀臺,就問池鄭云。他說這里是會員儲值扣費制度,這回消費直接從他戶頭扣掉了。
“那我把我那份給現金你。你問下我的單獨多少錢。”我說。
池鄭云笑了笑,說:“好吧。”
前臺查了一下賬單,我的輕享古法養身香薰摩洛哥精油SPA是1280,法國沒聽清什麼玩意換季補水面部護理是1080。
我:“……”
仔細想想,剛才按得并沒有那麼舒服,性價比極低。補水更是扯淡,我1080去辦張游泳館月卡天天去游兩圈指定比現在補的水多。
但事已至此,別人打開門做生意,只能怪我自己事先沒問清楚。
我只好忍著心痛,強作鎮定地跟池鄭云說我錢沒帶夠,明天再給他。
池鄭云說好。停了下,說面部護理是他惡作劇自作主張給我加的,這個不用我給,算他的。
我深以為然。
但算得這麼清就有點尷尬,平時我去他那里蹭補課挺多的,現在沒必要搞得斤斤計較。
于是我就說沒事,還是一起算給他吧。
他沒堅持,只是挺抱歉的,再三對我說不好意思。
我說沒事。
反正我記賬本上欠楊復的數目已經很大了,多這1080不算多,少這1080我也現在還不起。
走出會所,池鄭云說他今天雖然不去小區那睡,但要過去拿點東西再回家,問我要不要一起打車,在這里打車不用擔心被同學看到了。
我正要說好,手機響了。拿出來一看,果不其然是楊復。
我接了。
楊復問:“到家了嗎?螃蟹吃了嗎?就在灶臺上。”
我說:“嗯,吃了。”
他說:“那你動作挺快的啊。”
這句話有點奇怪。現在已經挺晚了,天都黑了,按照我一般的放學時間,這會兒已經吃完幾只螃蟹很正常,甚至根本不需要這麼久。為什麼要說動作挺快?
但這微妙的感覺只一閃而過,我沒深想。可能他只是隨口這麼一說吧。
我就隨口應了一聲:“嗯。”
他接著問:“在干什麼?寫作業?”
我說:“嗯。”
他那邊停頓了幾秒鐘,然后問:“要我送你們回去嗎?”
我眉心猛地一跳,背脊在這瞬間僵住了。很快反應過來,轉頭環顧四周,然后看到了路邊停放的車輛旁的楊復。
他靠在車門上,一只手插在褲兜里,一只手拿著手機,似笑非笑地看著我。夜晚的戶外燈光把他的臉照得明明暗暗,感覺有點恐怖。
對上目光后,他舉起一只手來朝我揮了下。
吾命休矣。
池鄭云在旁邊對我說:“沒事,我跟他解釋。”
我正要跟他說別白費勁了,楊復已經朝我們走過來,臉上的笑容怪核善的,他先朝池鄭云打了個招呼,然后和藹可親地問:“吃晚飯沒?”
池鄭云說:“在里面吃了。這里面挺正規的。黎川每天低著頭寫卷子,說頸椎疼,我就介紹這里給他過來按一下。”
“是要按按,你們每天就是低著頭,尤其他還不喜歡運動。”楊復熱情地說,“要回去了嗎?我送你們,車就在旁邊,走吧。”
池鄭云看我。
看我干什麼,就當我已經死了吧。
我社死了,在楊復面前社死了。
但很快就因為羞恥過頭,惱羞成怒了。
楊復明明知道我在這里,他故意問我有沒有回家吃螃蟹,故意問我是不是在寫作業。
他就是故意的。他在釣魚執法。
再說了,就算我騙了他,那又怎樣?他先騙我的。難道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嗎?
*
作者有話要說:
黎川:有沒有一種可能,我先回家吃了螃蟹然后再來按摩,而按摩是我今天的作業內容?
第25章 我跟他決裂了,從他打我開始。
雖然是那麼自我安慰的, 但我還是全程心如死灰地看車窗外。
楊復邊開車邊和副駕座上的池鄭云聊天說笑,有來有往,其樂融融, 看似挺合得來, 但我懷疑楊復心里已經在發飆了。
我按摩這件事確實沒什麼,錯就錯在我撒了謊,這就令事情微妙了起來。
但是……是他先撒謊的!
車開回小區,楊復問池鄭云住哪棟,他先把池鄭云送到那棟樓下,然后把車開到他租的停車位上, 開車門下去。
我猶豫數秒, 也開門下去了,跟在他身后去乘電梯。
一路上他沒跟我說話, 我沒看他現在的表情是什麼樣的。
回到家,我低著頭換鞋, 他在我身后把門關上,挨過來彎腰從鞋柜里拿他的拖鞋。
我趕緊踩著我的拖鞋走開兩步,想了想, 往臥室走。
好消息是楊復沒有阻止我回臥室, 壞消息是他跟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