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我自己嚇了一跳。
隨即就有點兒……緊張。
這好像我在為了送禮的事沖楊復發脾氣。
明明他都是為了我好。我還這麼不知好歹。
這麼一想,我更煩了,低著頭,沒敢看楊復什麼表情。
臥室里安靜了很漫長的幾秒鐘,直到楊復開口:“沒事兒吧?”
他的聲音沒在生氣,甚至還很關切和擔憂。
倒也不奇怪。
我因此更內疚了,低聲解釋:“不是故意的,不是發脾氣,就是……放重了點。”
“沒事兒。”他說,“你不說我都沒往這上面想。”
我看他。
他笑著看我:“什麼眼神啊?”
我轉過頭,拿起一本新書,繼續寫名字。
他摸摸我頭,說:“好好兒學習,別想別的,別的都我給你辦好,就學習這事兒我沒辦法,只能靠你自己了。”
我不能辜負楊復的期待,他就對我有這一個指望,而且費了那麼多心血,這個書我讀爛了都得讀出來。
所以,我每天都在告訴我自己,要無視掉邊西川,專心讀我自己的書。
可是,這個世界不是唯心的,不是我無視掉邊西川,他就真的不存在了。
他不僅存在,還成天來我眼前晃悠,存在感特別足。他就好像腦子有什麼問題,有事沒事找我聊天。
我已經盡力在維持不理他和不得不理他的平衡了,但讓我和他侃侃而談、談笑風生,我真的做不到,拿把刀子架在我脖子上我都只會說:“動手吧。”
我不是楊復,我本來就不喜歡社交,尤其還是跟邊西川。
我盡力了,可還是漸漸地有邊西川的擁躉對我有意見了。
他們覺得我對邊西川太冷淡了,顯得好像邊西川在倒貼,那邊西川多沒面子啊,邊西川得多傷心難過啊,我可真是給臉不要臉,不知道有什麼好狂的,長得好點兒有什麼了不起的?這麼沒家教。
再說了,別人覺得我長得好,不是我蹭了邊西川的光嗎?我和邊西川掛相,所以我才會被人覺得長得好,要不然,我算哪根蔥?心里沒點數嗎?他們真是被我惡心死了。(可他們并沒有真的死掉,這令我深感遺憾。)
為什麼我知道得這麼清楚呢,因為他們會“不經意地”在我附近“竊竊私語”,用恰好我聽得很清楚的音量。
我什麼都沒做,而就因為我什麼都沒做,他們開始孤立我。
第10章 雖然我知道生物具有多樣性,但他們真是過于奇形怪狀
我覺得他們好幼稚,但幼稚的小手段確實給我帶來了一定的麻煩。
比如,有時候我早上到班上晚了一點,交作業給小組長的時候,小組長就說已經收齊給課代表了,可明明我早到的時候就不會收這麼早,一般都是過了早自習才交到課代表那里去。
我只好單獨把作業交去各科課代表那里,課代表們就會露出嫌麻煩的表情,不情不愿地把我的作業啪地一聲打進我們那組人的作業本上。
明明這時候只收到了一組的作業,把我的放上去一點也不會麻煩。而且,實在要說起來,難道不應該對漏收了我作業的小組長不耐煩嗎?
當然不會啊,因為他們是串通好的。
雖然我知道生物具有多樣性,但他們真是過于奇形怪狀。
但是不應該啊,他們應該大部分都沒死爹媽吧?怎麼素質低成這樣。
當然,我并不確定。也許他們真的比我還慘,爹媽生完他們就連上他們的爺爺奶奶姥姥姥爺死全家了,所以他們沒人教養。
作業事件發展到后面,也許他們是看我一直沒什麼反應,就越來越過分,有幾次甚至偷偷扔了我的作業本。
老師問我怎麼不交作業,我說我交了,小組長信誓旦旦說我沒交,課代表也信誓旦旦說我沒交。
真是神仙都來火。
我決定每次交作業的時候拿手機拍下來。
為此和他們起了沖突,他們說我是在侵犯他們的肖像權,因為我把寫著我名字的作業本舉在他們臉旁邊,用手機拍。
我管他們呢?他們用東西擋著臉我也拍。
男課代表直接用臟話罵我,女課代表有一個哭起來了,好像我拍的是她的裸|照。
旁邊的理中客們就來拉偏架了,紛紛指責我。
我拍完,把作業放到她桌上那疊作業本上,轉身打算回自己座位,卻被堵住了去路,還有人伸手搶我的手機,說要刪了那些照片。
我肯定不會讓他們搶走啊,我就說誰碰我手機,我就打110說搶劫。
我真按完了110三個數字,就差撥出去了。
他們就有點兒猶豫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沒再上手搶,只是依舊堵著我的去路,對我指指點點。
“你們干什麼呢?”邊西川出現了,這麼問。
原本水泄不通的人群這會兒自覺分開了一條小道,邊西川走進來,神色詫異地看看我,看看坐在位置上低著頭抹眼淚的女生。
“怎麼回事兒?”邊西川的語氣嚴肅起來。
其他人紛紛添油加醋地說我剛才怎麼發瘋的。
邊西川皺起了眉頭,低聲安撫了女生幾句,抬頭看我,欲言又止,嘆了聲氣,勸道:“黎川,你先把照片刪了,有話好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