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那個人類成功了,人類的冒險者也不會在這個世界越來越多、前仆后繼百年都沒能離開這里。
如果那個人類成功了,現在的詭異世界大概也不是現在的模樣了。
“他當然失敗了。就算他是我見過的人類冒險者中力量最強大、意志最堅定的那一個, 但他還是失敗了。”
“不過……用你們的話來說他雖敗猶榮。”
九千歲這樣說著仿佛在回憶百年前的那場讓天地都為之色變的戰斗。
那種時隔百年仍然難以忘懷的難以言說的震撼, 讓祂的身體都微微的抖動起來。
“他也必然會失敗。”
九千歲忽然說了這麼一句。
“雖然他覺醒了強大的力量、而那力量足以毀天滅地, 但他終究是一個人。”
“他與他同來的那十個人類有三個都倒戈向了詭異、或者說在極短的時間內接受了智慧王覺得力量變成了新的詭異,而僅剩下的同樣活下來的人類, 雖然沒有倒向詭異卻也不贊同他一城一城的殺到王都、沒有任何準備地復仇與回歸。”
“另外那一個剩下來的人類覺得以一人之力對抗整個世界太難了, 他更想要弄清楚人類為什麼會掉落到這個世界、為什麼人類在這個世界也可以覺醒新的異能、為什麼要走過十大主城之后才能離開這個世界。
他覺得以后落到這個世界里的人會越來越多、如果在他活著的時候不能離開這里, 那至少要給后來者留下火種。
這火種如果能一代一代的傳下去一點一點的聚集起來,那麼總有一天他們能夠離開。
所以他沒有和淵同行。”
九千歲說到這里看向毋相忘,“如果是你, 你要怎麼選擇?是拼盡全力復仇、還是積聚力量留待以后?”
毋相忘認真的思考了這個問題。
最后發現自己竟然難以給出一個準確的答案。
“……理智上積聚力量留待以后大概是個更穩重的選擇。”
“不過。”
毋相忘笑了笑:“如果是我的話,我更傾向于以牙還牙以眼還眼。”
九千歲嘶了一聲:“所以你竟然也是個兇殘的實戰派!”
看不出來這個看起來白白凈凈的老大竟然是那麼兇殘的人啊。
毋相忘認真搖頭:“我是實戰派但并不是那麼激進兇殘的實戰派來著。”
“別人打我我當然打回去, 別人坑我我當然也要坑回去。不過, 我的方法大概比淵溫和一些吧?”
九千歲想象不出溫和地實戰派是什麼樣的:“舉個例子呢?”
毋相忘看祂:“唔, 大概我會把十大主城的城主都給暗殺掉、引起詭異世界的混亂之后再去殺智慧。”
“冤有頭債有主嘛, 智慧王爵必須死。”
“而如果殺死了智慧王爵,這個世界的詭異大概也不會那麼阻攔人類回歸地球。”
九千歲:“……”
“你看,所以我說我是個溫和的實戰派。”
不,我看你是個狡猾的陰險派。
“但如果我具有足夠強大的力量,一切陰謀詭計都不需要使用直接向淵那樣一路殺出去就可以了。”
毋相忘看著詭異烏龜:“我不相信淵是一個只知道殺戮、不會思考、不顧以后的人。”
“所以到底發生了什麼?在淵的身上、智慧王爵又用了什麼陰招?”
九千歲的心里狠狠跳了跳。
一時之間有些心虛的左看右看就是不敢正面看這個新人類老大。
然后祂的元核就又被揍了一頓。
烏龜九痛苦的在地上翻殼打滾:“龜龜也沒說不說啊!龜龜就是思考一下語言而已啊!”
“智慧確實是用了一點東西在淵的身上。但智慧最后也沒有完全成功啊。”
“祂……把傲慢的種子種在了那個人類的身體里。”
毋相忘眉頭狠狠一跳。
烏龜把自己縮成一團、避免面對老大陰沉的面容。
“那十個人類其實都被,智慧種下了一點什麼的。”
毋相忘嘆息著閉上眼。
是啊,智慧已經看過命運之書,祂既然會主動接走這些人類又怎麼會不知道以后的發展呢?
從一開始智慧王爵對于這些人類就是利用的心態,祂從一開始就砍斷了人類和平共處的那條路。
甚至現在的詭異以人類為食物和奴仆。
“智慧給其他人類的心里種下了什麼我并不清楚,但我知道祂給淵種下的是傲慢的種子。”
“當殺戮開始的時候,那顆種子便會在淵的心中生根發芽,而后便是一路殺上王都。”
“其實種子能夠發芽只能說明那個人類本身就有著讓這種子發芽的傲慢,他原本就是一個高傲自信的人。”
“當血色通緝令在整個詭異世界的上空飄蕩、即便是再強大、再能以一敵萬的人,當無數詭異被激發出兇險蜂擁而來與他為敵的時候。”
“即便是神靈,也會隕落。”
更何況那只是一個人。
九千歲到這里就不再開口了,就像這個故事已經有了結局。
但毋相忘看祂:“所以祂最后是怎麼死的?是被那些無窮無盡的詭異殺死的?”
烏龜詭異連連點頭。
毋相忘就笑了:“那,你能告訴我,在百年之前的這場戰斗當中,在智慧王爵之上的那個‘詭異王者’在做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