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人已經在煉獄之中孤獨痛苦地掙扎了太久, 即便堅韌如他,也已經走到了極限。
毋相忘先是嘆息了一聲, 而后他看著還在打滾大笑的金日誠也露出了一個堪稱陰森的笑容。
他那雙眼睛變成了深邃的黑色, 在黑色之中還隱隱帶著紅光。
“星云。給我把他的嘴堵上。”
巫星云愣了一下, 立馬拿出自己的大蘑菇狠狠塞進了金日誠的嘴巴里。小辣椒還雙眼發紅地、惡狠狠地對著金日誠丟了好幾個爆裂辣椒, 把他炸得直打滾。
金日誠看向毋相忘的眼神帶著極致的惡毒,在惡毒之中還帶著幾分嘲諷。
這個男人比琉剎更漂亮、看起來更不服輸,杰克斯閣下最喜歡這樣的人仆了。
琉剎是個失敗品,這讓他在杰克斯閣下面前已經越來越沒有了價值,但是如果能把這個男人送給杰克斯閣下的話,他一定、一定能夠得到杰克斯閣下更多的賞賜與重視的!
這樣想著,金日誠就在努力地在心中呼喚杰克斯閣下的名諱。
奴隸只要虔誠的呼喚著主人的名,主人就能感應,而后出現!
只是他的地位太低,奴隸印記也是最低微的那一種,他需要一點時間、多一點時間去呼喚,然后得到回應。
不過他不怕的,他有奴隸印記啊!他就算死了,心臟在杰克斯閣下那里,他還能重生!
所以現在被綁了也沒關系,他還有機會翻盤!
就在金日誠想著這些的時候,他忽然聽到了那個漂亮的男人開口說話了:
“命運不可琢磨,正如輸贏。
不到最后一刻,你永遠不知道結局會怎樣。
傻逼,琉剎還活著,你憑什麼就確定他輸了呢?”
金日誠的雙眼猛地瞪大。
他臉上的表情顯得有些滑稽,混雜震驚和嘲諷。
但那個漂亮的男人卻對著他笑起來:
“你看,命運讓我們住進了你的旅館。
命運讓我把你帶到了這里。”
“我跟你打個賭吧?”
金日誠忽然被這個男人一把拽起了脖子上的金環、面色痛苦地被他輕易的拖到了屋頂之上。
“我賭,琉剎可以逆風翻盤。”
“而你,必死無疑。”
金日誠:“!!!”
“琉剎!!!”毋相忘站在房頂之上忽然開始大喊。
“琉剎出來——”
金日誠無比驚恐地瞪大了雙眼,并且在心中幾乎是尖叫著呼喊著詭異杰克斯的名諱。
“琉剎!!!”
“我把金日誠帶過來給你了!”
“我們合作!殺了金日誠,毀了這個該死的安樂之城!!”
在金日誠不可置信的看著那站在屋頂上喊出“毀了安樂之城”的青年的時候,在這片已經被瘋子詭異占領、破舊的區域之中,陡然便響起了一聲仿佛要沖破天際的怒吼。
那是被逼入絕境的海東青用盡全力的回應。
須臾之間。
毋相忘和金日誠的面前便憑空出現了一個,有著灰黑色鱗片的丑陋兇猛的詭異。
只有祂眼底那一絲執著的清明,能夠證明祂還是他。
現在的琉剎是清醒的。
只是當他看到金日誠的瞬間,他的雙眼驟然發紅。
“金……日誠。”
“金……日……誠……”
“金日誠金日誠金日誠金日誠金日誠金日誠金日誠——”
“殺了你殺了你殺了你殺了你殺了你!!”
隊友的懷疑、被陷害的死亡、還有被戎玉親手刺入心臟的巨大痛苦與憤怒在頃刻之間吞噬了他。
在金日誠從嗓子喉嚨里擠出那驚恐至極的尖叫的時候,琉剎的灰色手爪已經洞穿了金日誠的胸膛、破開了他的肚腸。
然而,這個人類竟然如此還沒有死亡。
他只是口中吐著大口大口的鮮血,那雙怨毒的眼睛卻在看著琉剎,帶著張狂。
“我、我不死……我還能回來……”
“你、又,親手、殺了……你的,隊友。”
“你、親手殺了、戎瀾!哈哈、哈哈哈哈!”
毋相忘看著胸膛中壓根沒有心臟的金日誠口吐鮮血大笑著最終倒地而死。
而后,他的身體就化為了一灘血水,再無影蹤。
而殺了他的琉剎卻仿佛魔怔一般的看著自己沾染了鮮血的手爪,他那滿是傷口的丑陋的臉忽然之間又被無聲的淚水沾濕。
他的眼神逐漸變得驚恐起來,仿佛那是他最無法承受的、不能觸碰不能回憶的傷,稍一觸碰、便痛徹心扉。
“戎、瀾……”
“阿……瀾……”
“啊啊啊啊啊阿瀾阿瀾阿瀾啊啊啊啊——”
毋相忘在琉剎再次發瘋之前眼神一厲一拳便對著他打去,那突如其來的危險與攻擊讓戰斗變成了本能琉剎猛地從悲痛之中驚醒過來,而后他仇視的目光便對上了毋相忘。
“該死。”
“所有的……背叛者……都該死!!”
“所有的……詭異……都該死!!!”
琉剎再一次憑空消失,而后從毋相望的前后左右,甚至腳下、頭頂上空出現,帶著森然的殺機。
毋相忘此時已經確定琉剎具有操控空間的能力,這大概也是他即便在安樂之城里被通緝了半年,也依然還活著的一個重要的原因。
他可以在他能力的范圍內隨意地出現、消失,自然就能夠在詭異護衛隊追逐他的時候輕易地逃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