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溫余脖子紅了紅,還是想為自己保留一點顏面:“大三課表很滿,騰不出什麼時間。”
嚴琛笑意深了些,沒有拆穿他的謊言:“也是,等我回頭想想有什麼輕松不費力在家坐著躺著就能做,又可以很好鍛煉體力耐力的運動,再來告訴你。”
葉溫余:“……好。”
不明白為什麼那麼多話題可以聊,他非要挑個自揭短板的,現在被臊了一臉還得裝淡定。
他低頭一連寫了五道翻譯題,等面上熱意過去,安靜的學習氛圍已經在兩人之間無聲蔓延。
余光里可以看見嚴琛在看手機,大概是為了不打擾他學習,方才還有的打字音效現在也沒有了,他說的陪真的就是什麼也不做,單純坐在旁邊安靜的陪。
葉溫余對自己挑起話題的能力已經不抱希望,索性簡單粗暴直接切入主題,伸出一只手過去。
嚴琛在看最近的新聞,視線內忽然多出細白一只手,他抬起頭,葉溫余看著他,直白地問:“要玩嗎?”
嚴琛不禁挑眉。
而葉溫余在說出這句話之前都沒發現說出來會這麼奇怪,喉嚨一下卡了殼,好一會兒,試圖解釋:“我來陪我寫作業,總不能讓你一個人坐在旁邊無聊……”
話音未落,他發出邀請的手已經被握住。
嚴琛口中說著“會不會打擾你寫作業?”,手里已經在熟稔地對他蹭蹭捏捏。
葉溫余松了口氣,搖頭:“不會。”
他們的位置在頂層靠墻的角落,距離期末還有一段時間,頂層的熱銷期還沒有到,稀稀拉拉幾個人坐得零星分散,幾乎每個人都獨霸一個區域。
在葉溫余填錯第幾個答案選項時,忽覺手心一沉。
他的心不在焉有了去處。
轉頭看,嚴琛趴在桌上,一雙眼睛枕進他手里睡下了,他的手背壓著桌面,手心是嚴琛舒展的眉頭,和隱約能夠感知到的睫毛。
葉溫余呼吸亂了半拍,想起嚴琛是加訓結束就過來了,上午經過高強度的訓練,又沒睡午覺,會困是理所當然。
只是他形容不出這種感覺。
文學史的老師曾經說過,在文學的人物刻畫中,強者的低頭和弱者的倔強是最常用的對比手法,矛盾沖突越強烈,就越是能夠觸動人心。
從前沒有切身體會,聽這句話也沒什麼太大的感覺,但眼下的當前,他似乎有些明白了。
無所不能的嚴琛,如今只是簡單地低頭靠進他手心,都會讓他心頭一塊無聲塌方,散作一地。
這應該算是進展順利吧?
他心神不定地想,至少池冬亭不用擔心他還在原地踏步了。
他在這邊想著池冬亭,池冬亭在外頭也惦記著他。
飯點之前,嚴琛剛被老師一通電話叫走,池冬亭就興高采烈叫他出去拿驚喜,葉溫余在校門口跟他碰面,才知道驚喜是裝在購物袋里一筐車厘子。
池冬亭:“從我舅舅公司拿的,說是智利進口,可好吃了!我媽拿了好多吃不完了都,這些都是已經洗過的,可以直接吃。”
葉溫余道了謝,記著池冬亭說放不得要早點吃完的話,打算回去跟大家分了,一進宿舍卻只看見嚴琛一個人在。
“董希和楊諒不在嗎?”他問。
嚴琛:“去游泳館了。
”
葉溫余看見他將訓練服從衣柜里拿出來:“你也要去麼?”
嚴琛:“嗯,臨時通知過去錄個平時成績。”
他抬手脫了上衣,正準備去拿訓練服,眼前一晃,是一顆被遞到他面前的熟紅的車厘子。
葉溫余:“剛剛出去,小池給我的,說很甜。”
車厘子個頭很大,紅到發黑,上面還帶著清洗之后的水珠。
葉溫余指甲修剪得干凈勻稱,指尖捻著圓潤的果子,水漬順著就沾到了他手上,粉白和暗紅的對比,確實是讓人,垂涎三尺。
嚴琛默然看了一會兒,張嘴就著他的手咬走了車厘子,唇瓣理所當然地擦過他的指尖。
柔軟溫熱的觸覺一晃而逝,仿佛過電一般,惹得葉溫余眼睫一顫,目光發直地盯著,一時忘了收手。
甚至在看見他唇瓣沾到的一點車厘子的汁水時,鬼使神差地替他擦掉了。
“你的嘴唇也很漂亮……”
指腹抹過下唇,壓出凹陷的弧度,葉溫余喃喃之際,忍不住做了個喉結吞咽的動作,終于蜷起手指有了要縮回去的趨勢。
可惜在實踐之前,嚴琛提前一步用力攥住了他。
漆黑的雙眸在此刻更顯得沉寂幽深,像鎖定了獵物的野狼直勾勾盯著葉溫余。
葉溫余呼吸一下亂了好幾拍,手上的禁錮沒有讓他感知到恐懼,更多是一種難以言喻的緊張,連喉嚨也在發干。
“溫余,你想做什麼。”
嚴琛看著他,不放過他臉上一絲一毫的表情變化:“你想做什麼,告訴我。”
葉溫余沒有說話,嚴琛也沒有給他太久考慮的時間:“你不想說,那我告訴你,我想做什麼。
”
“還記得之前你幫我洗澡的時候麼?那個時候我讓你離開,不是因為別的原因,而是因為繼續下去,我會忍不住。”
“不止那一次,還有之后的幫我上藥,幫我清理紋身,每一次靠近,你知道我都在想什麼嗎?我在想著能不能再多一點,想你想這樣用手摸遍我的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