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琛剛想說沒有, 董希抻著脖子往里面瞅了瞅, 抬抬下巴:“醒了, 不過是不是你吵的我就不知道了。”
嚴琛回頭,剛剛還在床上熟睡的人, 這會兒已經迷迷瞪瞪站在衣柜前在找衣服。
隨著秋深, 夜一天天變長,起床也越來越痛苦, 遑論還要還改變花了兩年多時間養出的生物鐘——提前半小時起床。
葉溫余身體醒了, 腦子還沒醒, 他把衣服拿在手里, 沒反應過來下一步要做什麼, 只覺得困得很, 眼皮要黏在一起, 想拿手背揉開。
剛抬起來,被旁邊冒出來一只大手勾過去握住,嚴琛捏捏他的手心:“別用手揉眼睛。”
葉溫余抬起臉,陽臺的光照得他眼睛不能完全睜開,眼角微微下垂,看著懨懨沒什麼精神,站在眼前乖得不行。
嚴琛看得心癢,恨不得把人摟過來讓他靠著自己接著睡,可惜時間不對,地點也不對,再想也只能忍著。
“困怎麼不再睡一會兒。”嚴琛手上又握了握,才將他放開:“你們上課還早。”
“沒事。”葉溫余掩嘴打了個哈欠:“我不困了。”
口是心非的葉同學很可愛,嚴琛挑了挑眉,體貼地沒有拆穿。
收拾好下樓吃過早飯,葉溫余抱著本書跟著他們往南門操場走。
他昨晚改小組論文睡得晚了些,今天格外困,才走了半程,就接連打了好幾個哈欠。
楊諒看了他一眼又一眼,還是忍不住問了:“溫余,你干嘛老要跟我們一起受這個早起的苦,多睡一會兒不好嗎?”
葉溫余默了默,給出一個他更不能理解的答案:“我想早上散散步。
”
楊諒:“?”
年輕人,為什麼這麼想不開?
到了操場入口,楊諒和董希對葉溫余擺擺手先進去了。
嚴琛多留了會兒,看葉溫余視線追隨著他們飄遠,抬手捏住他的臉將他轉向自己:“上午什麼課?”
葉溫余乖乖回答:“法國文學史。”
聽起來像必修課,看來不能補覺了。
嚴琛:“上課會不會打瞌睡?”
葉溫余想搖頭,但這聯系他現在的狀態實在沒什麼說服力,于是他改換了一個說法:“我可以給你發消息。”
嚴琛:“嗯?”
葉溫余正色:“上課講小話的話,就不會困了。”
嚴琛笑意劃過眼底,不過依舊是那句:“我訓練的時候不能隨時看手機。”
葉溫余很懂事:“好,那你記得有時間了就看一眼回我一下。”
另一邊,楊諒走兩步就要回頭看了一眼,勾著董希脖子:“我怎麼感覺溫余自從搬來我們宿舍了就很粘嚴哥啊,你覺得是我錯覺不?”
董希:“有沒有可能沒搬來之前也是,不過你沒看見?”
“喔!”楊諒恍然大悟:“有道理啊,可是為什麼呢?”
董希晲他,笑得高深莫測:“動動你的小腦瓜想一想,你覺得是為什麼?”
楊諒于是很認真地思索一番,睜大眼:“難道是因為……”
董希笑瞇瞇:“朋友,大膽說出你的猜測。”
楊諒:“因為溫余想學游泳,想讓嚴哥教他!”
董希:“……”
董希拍拍他手背:“去集合吧。”
-
有時候課程帶個專業名并不一定就是必修,比如法國文學史。
上課鈴已經響了,而老師還在費力調適多媒體,準備給他們放法國大革命的老電影。
葉溫余拿出手機,給嚴琛發了一條消息:【在嗎?】
當然沒有得到回復,這個時間,嚴琛應該已經回到游泳館開始常規訓練了。
聊天記錄往上翻一翻,他們最近幾天聊得格外多,大多數時間都是葉溫余主動發起的話題:
【在嗎?】
【在做什麼?】
【在訓練嗎?】
【累嗎?】
【中午吃什麼?】
【晚上吃什麼?】
【明天還要訓練嗎?】
……
沒話找話的氣息撲面而來,就硬聊。
不過他自己倒是一點也不覺得。
發一條好像有點呆,他認真尋思了一下,補了兩條:
【在做什麼?】
【我們晚上要吃什麼?】
坐他旁邊的池冬亭也在發消息。
在跟他媽媽發消息,手指搗鼓得飛快,嘴上咕噥個不停。
“我媽也太小女生了,還想讓我帶她去歡樂世界坐摩天輪,不知道歡樂世界的摩天輪只有兒童版嗎?”
“還要吃麥旋風?咱們學校附近也沒有麥當勞啊。”
“救命啊,受不了了要,我爸能不能趕緊回來把我媽拎走!”
革命的電影終于開始了,池冬亭也身心疲憊了。
手機扔進抽屜想跟葉溫余吐吐苦水,扭頭一看,人正專心致志捧著手機不知道在忙活什麼,表情比期末考做聽力時還要認真。
有點好奇。
不是,是好好奇!
但是未經淪喪的道德不允許他偷看別人手機,只能戳戳葉溫余手背,悄咪咪問他:“溫余,又在干嘛?”
葉溫余回答得很實事求是:“在打字。”
“……”池冬亭無言片刻:“能具體到內容嗎?我發現你最近幾天都是,好忙,老盯著手機,下課就走,飯也不怎麼跟我吃了,忙什麼呢?”
葉溫余將最新編輯好的一條廢話點擊發送:“忙著讓友誼變質。”
“……?”
“?!”
池冬亭瞳孔地震,差點沒控制住音量:“啥?”
葉溫余補上萬能的下一句:“我表弟。”
喔,表弟?
略顯久遠的話題人物,池冬亭回憶半天:“想起來了,不是,都這麼久了,你表弟還沒把人追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