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哥, 這可是我跑了好多條街, 精心挑選了很久的禮物, 你真的不收下嗎?”
甄霖把盒子又往前送了些,語氣俏皮得仿佛兩人關系有多熟稔:“專門給你買的,我都不能用,你收下拆開看看嘛,萬一很喜歡呢?”
“真不收?唉,你要是不收,那我只能把它扔掉了……”
他癟著嘴賣慘,忽然手上一輕,嚴琛把盒子接了過去。
他眨眨眼睛,頓時眉開眼笑:“我就知道嚴哥你不會忍心看著我的一番心意就這樣浪費,拆開嘛,你一定會——”
聲音隨著重物落下的聲音戛然而止。
嚴琛轉手將他的禮物毫不猶豫扔進了垃圾桶。
甄霖笑容變得有些僵硬,來之前,收或者不收的結果他都想過,就是沒想到嚴琛會在收下之后轉手就扔,甚至當著他的面。
他張著嘴一時無話可說,而嚴琛已經看見了不遠處佇立等待他的人,提步朝他走去。
“你的燒賣。”
葉溫余把打包盒遞給他,瞥到不遠處的男生還在望著這邊,提醒嚴琛:“你朋友是不是還有事找你?”
“推銷的,不認識。”嚴琛轉過身:“走吧,快十點了。”
十點一到,大家很快在校門口集齊,在底下各自吃完了早餐才陸續上車。
包的是那種不能開車窗的大巴,幾乎密閉的空間,葉溫余一進去就感覺鼻腔里漲得不舒服。
而以他以往的乘車經驗來看,這種情況會在車子啟動后持續加重,直到下車離開這個車廂空間。
嚴琛坐在他旁邊,很容易發現他的異樣。
在他第三次抬起手去捏鼻梁時,嚴琛問:“暈車了?”
葉溫余點點頭,聲音有些有氣無力:“我不大坐得了這種車。
”
嚴琛:“靠著睡一會兒吧。”
葉溫余點點頭。
大巴的椅背枕頭的位置往外凸起,靠著很不舒服,葉溫余正想歪過去靠著窗戶,頭一側被輕輕撥了一下,讓他腦袋一偏,靠在了嚴琛的肩膀上。
葉溫余一時愣住,又想起了嚴琛在發燒那天晚上躺在沙發拿他腿當枕頭的時候。
他社交少,不太了解,原來一般男生之間相處是這麼隨意的啊。
他默默適應了一下,感覺還行。
嚴琛的肩膀很寬,靠上去不會有那種被骨架硌住的感覺,很舒服,反正比靠著椅背或者窗戶都要舒服。
葉溫余胡亂想著,隨著車輛平穩的行駛,意識漸弱。
嚴琛偏過頭,入目是葉溫余白皙的額頭和鼻尖,雙眼安靜闔著,長睫底下的陰影柔成一團。
大巴在紅綠燈路口停下,葉溫余腦袋因為慣性往前滑。
嚴琛抬手用指背接住,往上一托,讓他重新枕回原位。
眉心微動。
小小一張臉,看著那麼瘦,沒想到臉頰軟得不可思議。
葉溫余在吵雜中醒過來,車子已經停在目的地門口,大家心情緊張又興奮,下車時嘰嘰喳喳得沒完。
葉溫余剛睡醒,抬起腦袋,表情還有點茫茫然:“到了嗎?”
“到了。”嚴琛看見他右邊臉頰枕出的紅印,碰了一下:“臉僵了?”
葉溫余搖搖頭:“走吧,我們也下去了,”
錄音棚是萱城最大的錄音棚,環境上佳,設備齊全,無處不透著一股資本堆砌的專業。
他們跟隨工作人員的引導進入錄音室,等待錄音設備調試期間,有同學在后面拍拍臉:“怎麼辦,突然有點緊張。
”
“突然嗎,你都緊張一路了。”
“我也是,我好怕一會兒會嘴瓢。”
“別緊張,說錯了可以重新補錄片段,這個棚子我們租了一天的。”
葉溫余轉頭看嚴琛,后者正站在原地翻稿子,表情一派淡然,著看起來沒什麼情緒起伏。
不過出于照顧,葉溫余還是問了一句:“緊張嗎?”
然后他就看見嚴琛很淡定地點了點頭,語氣平穩:“緊張。”
葉溫余:“……”
雖然實在看不出來,但是本著“嚴琛又不可能撒謊”的認知,葉溫余還是相信了,安慰道:“沒事,一會兒工作人員會離開,只留我們在這里,當平時練習就好。”
嚴琛:“嗯。”
設備很快調試完畢,工作人員陸續離開去了監控調音室。
同學們各自找到位置坐下,緊張歸緊張,大家依舊發揮得很好,甚至是比之前每一次練習都要好,全程沒有出任何大差錯。
葉溫余坐在嚴琛旁邊,輪到嚴琛時,他看見他壓在稿子上的指尖時不時會輕輕點一下。
想到剛剛他說緊張的話,葉溫余手腕一動,輕輕握住他的手,帶著安撫的意味。
嚴琛正好念到斷句處,短暫停頓了一下,很快又接著往下念。
他始終低著眼沒有看葉溫余,唯有掌心一翻,反將比自己小了一號的手整個握住。
集體錄完一遍后開始查漏補缺,拎出來有瑕疵的地方都要重錄,感覺沒有多少,但不知為何林林總總的加起來,一直耗到下午近七點才徹底弄完。
總算是告一段落了,從錄音棚出來,個個如釋重負,一身輕松。
“現在咱們去哪?”
“這還用說,當然是去吃飯啦!”
“就是,快走快走,我要餓死了,中午的盒飯好難吃,我都沒吃飽。”
“草坪餐廳?”
“位置昨天就訂好了,戰友們,走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