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琛肩膀很寬, 肌肉線條肉眼可見的漂亮, 還有背也是, 手一放上去,好像都能感覺到蓬勃爆發的力量。
說不羨慕是假的,但現在很顯然不是可以慢條斯理欣賞的時候。
葉溫余很快幫他洗完肩膀和背,再繞到前面,一雙手沾了泡沫,很仔細地擦過脖頸。
撫過喉結時,他很明顯地感受到它在掌心里上下滾動了一圈。
一種很難言喻的感覺,葉溫余抬頭去看他,才發現他偏了頭也在看自己,眼睛里看不出什麼情緒。
“怎麼了?”葉溫余問。
嚴琛搖了搖頭。
葉溫余收回目光,繼續耐心往下,從前肩擦到鎖骨,又到胸口。
他的手本來就不大,被健碩的身體一襯更顯小,被水打濕了,沾著泡沫,在燈光照耀下白得反光,漂亮得仿佛精雕細琢的手辦。
這樣一雙手貼著蜜色的皮膚來回游走,景致落入眼中,晦澀難言。
半晌,嚴琛仰頭閉上了眼睛。
看不見了,感官迅速上升得敏銳,那雙手如同帶著細小的電流,又像沾著微弱的火星,存在感難以忽視。
胸口以下被水淹沒,和后背不一樣,腹部脆弱,敏感,甚至是另一種意義上的私密。
進度條走到這里,葉溫余猶豫了。
不過并沒有猶豫太久,他既然承諾了幫他,就沒有半途而廢的道理。
何況嚴琛還生著病,得速戰速決,時間不能浪費在糾結一些不重要的事情上。
他拋開雜念定了定心,手掌順著往下。
不想剛摸到輪廓分明的腹肌,水花就不大不小地濺了一下,他被一只手大力鉗制住手腕。
葉溫余下意識抬頭。
兩人目光再次相撞,這一次嚴琛目光沉沉,深得望不見底。
“去休息吧。”半晌,嚴琛似吐出一口氣,聲音很低:“剩下的我自己來。”
葉溫余:“你可以嗎?”
嚴琛嗯了一聲:“放心,泡過熱水,頭沒那麼暈了。”
確認他一個人沒問題,加上接下來確實自己來更方便,葉溫余也沒有堅持,站起身:“那我先出去了,需要幫忙隨時叫我。”
浴室的門打開又關上,充斥著熱氣的空間只剩下一個人。
嚴琛抬起手,將濕漉漉的手背貼上額頭,忽然卸力般往后一靠。
浴缸里的水溫在慢慢冷卻,留在身上的星火卻依舊不見降溫。
葉溫余從浴室出來,思索半晌,忍不住隔著衣料摸了一下自己的肚子。
相差甚大。
無聲嘆了口氣,放下手去往客廳,走到一半時忽然想到什麼,再次停下腳步。
剛剛嚴琛說話時聲音低得幾乎沙啞,料想應該是感冒導致了扁桃體發炎,嗓子不舒服了。
他轉身走向廚房,在冰箱里翻找了一陣,拿出一顆梨,紅棗和一小袋冰糖。
嚴琛出來時沒在客廳看見人,眉頭一皺,立刻看向門口鞋架的位置,確定了那雙白色球鞋還在,才復又松開。
“溫余?”他喊了一聲,聽見應的人在廚房,掉轉腳步走過去。
正好葉溫余的雪梨盅做好了,盛在小容器里端給他:“喝了這個,嗓子應該會舒服點。”
嚴琛一眼看見明顯因為刀工希碎而掏得亂七八糟的梨心。
再用勺子嘗一口,甜,很甜,齁得嗓子發緊。
嚴琛:“……”
葉溫余知道自己廚藝水平在哪里,但是顯然知道得不多:“冰糖好像放少了,是不是不夠甜?”
“沒有,正好。”
嚴琛很快將一份雪梨盅下肚,放下碗后,順手從冰箱里拿了一瓶水,邊擰瓶蓋邊問葉溫余:“過來之前吃了晚飯麼?”
葉溫余說沒有,當然也不可能再讓一個病號做飯:“我點外賣吧,你想吃什麼?不過最好是清淡一些。”
嚴琛仰頭喝了幾口,等葉溫余說完了,才放下手:“不用,我們出去吃。”
他們去了一家私房菜館,菜品很特別,也很好吃,是葉溫余以前沒有嘗過的口味。
當然價格也很特別,特別高。
葉溫余過意不去,想把錢轉給嚴琛,嚴琛卻說:“如果要算得這麼清楚,那我是不是應該先把你特意過來照顧我的錢算一算付給你?”
葉溫余當然不可能要什麼辛苦費,但吃人一頓這麼貴的晚餐,他實在心里不舒服。
嚴琛將店員給他的兩顆糖果遞給葉溫余:“剛剛過來的路上,看見章魚丸子的小攤了麼?”
葉溫余接過,發現兩顆都是橙子味的水果糖:“看見了,怎麼了?”
嚴琛:“看著還不錯,請我嘗嘗?”
葉溫余幾乎想立刻將這頓飯請回去,更別說一份章魚小丸子。
他們往回找到那家小攤,不過前面排了兩三個人,得等一會兒。
葉溫余將嚴琛給他的糖剝了一顆放進嘴里,橙子味迅速化開,連鼻腔里都是香味。
他將糖咽下后問嚴琛:“今晚那些是萱城本地的菜系嗎?”
“不是。”嚴琛抱著手臂:“老板是海城人,店里基本都是海城菜。”
橘子的甜香味很快蔓延過來,他鼻尖輕輕動了動,偏過頭看葉溫余:“你家不在萱城?”
“嗯。”葉溫余將糖紙扔進垃圾桶:“我是蕪城人。
”
蕪城,挺遠的,從萱城過去,飛機得飛大概兩個小時。
嚴琛在心里估算著距離,余光里有燈光一閃,他內心一皺,后退半步將葉溫余擋住,冷眼看向燈光來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