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了,謝謝阿姨。紅姐回來你們家難得團聚,就不打擾了。”說完,時野拉著柳清川走出了大門。
汪燕燕也想走,卻被石榴姐留下了,“燕燕你留著吃飯,你爸媽反正也不在。等會兒你陪紅紅聊聊天。”
傅豪媽媽從小看著汪燕燕長大,開始是拿她當兒媳婦,但后來燕燕越來越優秀,就像傅紅一樣。她深深地覺得讓燕燕嫁了自己兒子太糟蹋了,就拿她當干女兒看了。
回去路上,時野搭著柳清川的肩膀,還在擔心他胃痛的事情,“你胃還痛嗎?”
柳清川搖了搖頭,大概是痛過勁兒了,這會兒真的沒什麼感覺了。
“可我怎麼總覺得能聽到肚子叫呢?”時野說道。
“明明是你肚子叫吧?”柳清川逗他,“要不你讓我聽聽?”
“聽個毛啊。”
時野撒開腿剛要跑,手腕卻被柳清川一把拽住,兩個人一個逃一個追,打打鬧鬧著就回到了單元樓下。時野喘著粗氣,拿下眼鏡抹了把汗,看著柳清川問道,“上我家吧?我給你煮粥。”
“我回家就好了。”柳清川說。
“來吧,阿婆中午要喝粥,還剩了些我熱下就行。胃不舒服還是喝點粥吧。”時野說完,沒等柳清川點頭就把他拉進了自己家門。
時野看了眼阿婆臥室開了一半的房門,回頭做了個“噓”的手勢,柳清川會意,輕輕地關上門,跟著時野進了廚房。
柳清川靠在門邊上,看著時野滿頭大汗地忙活,他熱了粥,又蒸了兩只大饅頭。
“快好了,你上外面等著去。廚房熱死了。”時野推了柳清川一把。
“我就在這兒等。”柳清川說。
我就喜歡在你身邊,看著你陪著你。
明明眼前的人做得是最日常瑣屑的事情,卻好像總能帶給自己最平凡的感動,柳清川在心里想。
時野把熱粥盛到碗里,用嘴輕輕吹著,他想了想說,“那我回頭找傅豪把錄像帶借來,我們一起看吧?我跟他在這個問題上合不來。”
“好,看吧。”柳清川說道,但他想自己跟時野在這個問題上才更合不來吧。
“話說你以前真的沒看過?”
柳清川瞥了他一眼,說,“你真是沒完沒了了啊?”
“我就是好奇,那你平時是怎麼解決生理問題的?”時野把涼了的粥端出去,又找了兩包榨菜。
“你呢?”
“我啊?就偶爾搞下咯,不然弄在床單上,又要洗很麻煩的。”時野說的很直白。
柳清川聞言低頭輕笑了下,喝起了粥。
“你還沒說了,你都不看片,那你是想著誰弄的?”時野不依不撓地追問。
柳清川拿筷子敲了下時野的頭說,“小孩子問這麼多。”
“切,你還叫我小孩子?咱倆明明是同年的。”
兩人當真比較了一下生日,最后發現是柳清川大了他五個月。
“叫哥。”柳清川說。
“屁!”
柳清川突然想到什麼,忍不住自己笑了下,說,“不對,你連爸爸都叫過了。現在叫哥輩分亂了。”
“滾啊。”時野啃著大饅頭罵道。
兩個人就這樣在餐桌邊拌著嘴,笑著鬧著,最普通平淡的周末下午卻印刻上最特別的記憶。兩人說著說著就聊到了傅豪。
“傅豪家里挺搞笑的吧?”時野說,“我們家豪仔最大的夢想就是可以做一件驚天動地的事情,讓傅紅仰視他。”
“他這麼高,現在就夠紅姐仰視了。”柳清川隨口說。
時野忍不住笑道,“不過具體什麼事情,他想了這麼多年也沒想到。可能是搶銀行吧?能上報紙頭條那種。”
柳清川也笑了下,收拾碗筷準備去廚房洗。
“你放著吧,等下我來。”時野起身攔住他,突然很認真地說,“不過我跟燕燕從小就挺羨慕他的,傅豪看著最慘,其實是我們三個里最幸福的。他爸爸跟他相處起來就像兩兄弟,石榴姐更不用說,煮菜做飯把他養得這麼壯。你別看紅姐這麼兇,打小就沒人敢欺負傅豪,都知道他姐是個母夜叉。”
時野說話的時候,眼神下意識地瞥向相框里的那張合照,這個憂傷的眼神讓柳清川有些心疼,他想緊緊地把時野抱進懷里。
那些無憂無慮的幸福生活,可能不富裕卻總是最開心的,至親總是以各種方式在默默地守護著我們。也許,最簡單的家庭合睦才是王道。
第二十二章
傅紅學校里正好沒課,就提前了一個多禮拜回來放十一長假,還能正好趕上中秋節。而對于傅豪而言,悲慘的一天從清晨就開始了,傅紅會用腳踹開傅豪的房門,把他從床上拖起來逼他晨讀英語。
傅豪嚇得睡覺連衣服都不敢脫,好像總能在睡夢中聽到門被踢開時的巨響,那種驚恐不亞于地震來襲。
他甚至能感覺到傅紅站在自己背后時,手上好像拿著把菜刀,傅豪讀每一個英語單詞都像在念他的遺囑。
“笨鳥先飛啊,傅豪你懂不懂?小學生都比你認識的單詞多。”傅紅猛地搶過他的課本摔在桌上。
傅豪抖了下,心想,姐啊!我何止是笨鳥,我是只折翼的小鳥啊!
他感覺自己仿佛一只被烤熟的鵪鶉鳥,傅紅正扯開自己的一對翅膀,津津有味地吃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