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律師你別介意啊,我也不是故意鬼鬼祟祟的。”
祁嶸確實不認同他不顧惜身體的做法,被他一說又心軟了起來,他就一心性單純的小孩,工作這麼努力,為什麼要怪他呢?他也不是故意的。而且,這是他的委托人,他這個代理律師為這個事動氣,合適嗎?
“我是說你的頭發弄亂了。”
“哪里?”程澄一邊問,一邊越弄越亂。
“別動。”祁嶸無奈伸手,先給他把帽子扯下來,然后用手指捋順他的頭發,最后再一手壓著他的發頂,一手幫他把帽子好好戴了上去。
程澄面紅耳赤,男人的掌心很溫暖,指節有力,擦過他頭皮時、覆在他頭頂時,帶著無法抗拒的掌控感。祁嶸手一拿開,他趕緊低下了頭,完全不敢多看一眼。幸好有口罩擋著,不然他完了。
“既然不方便來律所,那我們下午換地方談。”祁嶸說。
程澄小雞啄米似的點頭,只要別讓他抬頭,祁律師說什麼就是什麼。
“去哪你方便?”祁嶸邊說邊拉開了門。
程澄想也沒想,脫口回答:“我家,回我家吧。”
門外走廊上站了兩個同事,聞聲望過來,笑容微妙。祁嶸停住腳步,把程澄擋在了身后。
程澄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自顧自說:“家里最安全了,不怕被拍,祁律師,可以嗎?”
那兩同事的表情頓時更加微妙,一副吃到了大瓜的樣子,眼睛里八卦的光芒擋都擋不住。
祁嶸蹙眉,微微偏頭說:“再說,我去叫顏延,先去吃飯。在這等我。”說著,祁嶸不容分說地把他推回會議室內,徑直帶上了門,把同事的視線阻隔在了門外。
“祁律,桃花朵朵開?”可門一關,相當于沒了外人,同事調侃的話更無顧忌。
“委托人,別貧。”
“委托人邀請你回家?”那兩同事明顯不信,祁嶸不欲解釋,有些事越解釋越不清不楚。
他去找顏延了,兩同事又聊了一會才走。
一個說:“我們祁律確實招人,追他的還少嗎?上次那個委托人方小姐那麼大陣仗追他,他不也無動于衷。”
另一個說:“當然無動于衷了,聽說他喜歡男的。”
程澄站在門邊,門沒有關緊,這話一字不落聽了個正著。他心想,這會議室的隔音也不是真的很好,至少他站在這里就都聽見了。
祁律師是gay,他也是……他剛還邀請人回家……程澄臉上的熱度剛要退下去,立刻又升了上來。
十點半,實在是太早了,顏延手上事情根本沒忙完,還不到能隨時去吃飯的時候。反正吃個飯而已,橙子也不是非要他陪,他就直接拜托給師兄了。
“橙子胃不太好,但他是川渝人愛吃辣,師兄你幫忙盯著他點。”
“胃不好?”
“還不是常年日夜顛倒,再加上飲食不規律弄的。他以前直播的時候就這樣,打起游戲來時間都不記得了,后來打職業就更加。我還記得有一次他直播被其他主播窺屏狙,被殺了好幾把,他氣得一直排,一整天沒吃飯,直到把那幫人打服氣了為止。胃不好的毛病,好幾年了。”
“你是他的好朋友,就不說他?”
祁嶸話一出口,顏延眼神微變,這話聽著怎麼帶點責怪?這些事上,顏延何等敏銳,立刻就發現了一些小苗頭。要說一見鐘情這種事,他對他家莊博士就是,沒什麼奇怪的。
他師兄祁嶸,名校畢業、職業體面能力強,器宇不凡儀表堂堂,聽說家里人不是從軍就是從政,家境優越家風優良。就是年齡吧,三十了,比橙子大了那麼一點,不過八歲年齡差也不算什麼。
之前顏延沒往這方面想,這一下思路打開,頓時越想越般配。那這飯,他就更不能去吃了。
顏延好整以暇,說:“不是我不說,是他不聽。師兄你別看橙子看著很軟好說話,其實他可擰了,打職業就是他的命,也是個工作狂沒跑的。我跟他太熟了,說什麼他不當回事,總覺得自己年輕身體好,能扛能熬。師兄,你跟他還不熟,他不好駁你的面子,一會你就可著清淡養胃的點,他肯定不好意思說不吃。”
這話實在是十成十的沒道理,祁嶸和程澄不熟,更應該尊重對方的意愿,不好交淺言深。但是祁嶸聽完,竟煞有介事地應了下來,他覺得身體要緊,顏延說得對。
程澄和祁嶸兩人到餐廳坐下來,服務生過來點菜,兩人各有心思。一個在看什麼好吃又養胃,一個在偷偷觀察祁律師是不是真的是gay。其實他是不是gay跟他程澄有什麼關系,但是他就是忍不住想這個問題。
出于電競明星的私密性考慮,他們坐的包廂,燈光浪漫而柔和,打在祁嶸身上,把他原本就俊美的五官修飾得更好看了。程澄正看得認真,祁嶸突然抬頭問:“鴿子吃嗎?”
兩人的目光撞個正著,程澄慌里慌張,根本沒聽清他說的什麼,胡亂就點了頭。
“天麻乳鴿湯,給他來一盅。點心立刻就上,菜做清淡點。
程澄,你看看還有什麼想吃的?”
程澄隨手指了兩個常見菜就把菜單還給了服務生,媽媽耶,他哪有心思看菜單啊,祁律師叫他的名字也叫得太好聽了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