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不住想,莊亦云怎麼還沒回來。
他洗完澡,吹完頭發,渾身帶著清香和淡淡的水汽,只覺得等了一個世紀。
渾身冒汗,他去開冰箱拿飲料,門響了。
是有人開門的響動,是他熟悉的腳步聲,是莊亦云。
那一刻他仿佛近鄉情怯,卻又不甘心認慫,鼓起勇氣往門邊走。莊亦云正換好了拖鞋,一抬頭就看到了他。
半長發蓬松柔軟,披在肩頭,把他精致的五官也襯得柔和。家居服領口大,露出鎖骨,被頭發蓋住了一些卻沒有完全蓋住,反而讓那道痕跡若隱若現。
沒有像莊亦云之前說的那樣,他鎖骨上的牙印第二天就消失,那里至今還留著一點淺紅的痕跡,像某種標記,他留下的標記。
莊亦云看一眼就移不開視線,控制不住地向他邁步。
顏延卻更驚訝,他知道莊亦云剛才是去做什麼了,他的右耳上赫然多了一枚耳釘,單邊。
深灰藍的鉆石,深沉暗啞的色調,燈光一照卻火彩閃爍。就像他這個人,看起來深沉,其實越接觸就越發現,他像冰山之下的巖漿般灼人。
右耳單邊耳釘,都說是同性戀在宣告性向,所以他洗了澡不見得是暗示,莊亦云特意去打的這個耳洞,戴上的這枚藍鉆,才是在邀請。
他們的視線終于撞在一起。
那一瞬,顏延只覺得有熊熊大火燃起,焚盡了他所有理智。
第49章 小野馬
他們不知道是怎麼親在一起的,那一刻顏延甚至想不起來是誰主動。他只知道自己想親,想被親,想抱,也想被抱,不用力不罷休的那種。
就像他失控的想象里一樣,靜謐、四下無人的房間里,他們纏吻,肆意交換著彼此的熱度。莊亦云一手攬著他的腰,一手扣著他的后頸,微微用力讓他抬頭承受。他的手臂交疊在莊亦云頸后,挺著胸嵌在他懷里。
和他們的初吻不同,那時莊亦云兇暴又野蠻,說是接吻不如說是在打架。短短兩天,他像是上了什麼進修班,吻技突飛猛進。舌尖掃過時讓他渾身過電般戰栗,含住他的唇珠時,又有種冰消雪融的溫柔。
額角、頸側全是汗,眼睛、嘴唇都濕漉漉的。唇瓣紅艷如點血,有一點痛,大概是磨破皮了。顏延低聲喘息,兩人的唇稍稍拉開距離,對視一眼又重新吻在一起。
莊亦云的手往下,兜住他的臀稍稍用力,顏延便本能般心領神會,就著這股力雙腿一抬,勾在了他腰上,拖鞋啪嗒掉落,像他完全沉溺的心。
心臟鼓噪,血液在血管里直接沸騰,顏延被抱到沙發邊時腳在沙發靠背上一蹬,帶著點急不可耐的催促。莊亦云被他這副樣子勾到失控,直接坐下去。顏延就這麼順勢坐在他腿上,兩人面對面抱著接吻。顏延穿著寬松輕便的家居服,寬松本是遮擋,但兩人這麼貼著,反而只凸顯了面料的輕薄,將身形勾勒得一清二楚。
莊亦云的嗓音已經變得完全低啞,動情地喚他:“延延……”
被他一喊,顏延被這把嗓子勾動,抱著莊亦云的頭頸,側頭叼住了他空著的左耳垂。他兇得很,像是要在莊亦云左耳上留個印,好和右邊的耳釘對稱。
得到回應,莊亦云差點沒把他的腰勒斷。
“唔……你他媽輕點……”
顏延松嘴喘氣,腦子一片空白,感覺和前兩天沖浪時,迎著大浪往上沖一樣。
他開了口,莊亦云自無不應,松開他一翻身,把他籠在陰影之下。顏延張嘴還想說點什麼,發聲卻一片破碎,腦子里全是巖漿。
窗簾沒有關,冬日下午的陽光斜斜灑在他們身上,照的顏延更覺灼燙,有種隨時會被人窺探的刺激。他不甘示弱,把莊亦云的襯衣從褲腰里扯了出來。
如箭在弦,突然,響起了一陣馬林巴琴的聲音。那聲音在靜謐的空間里尤為突出,是莊亦云的手機鈴聲。莊亦云不理,顏延喊他,被他再次咬住唇。
可那電話鈴聲完全不放棄,響了一次自動掛斷后,很快又響起了第二次。顏延攀著他的上半身,把手機從他褲子口袋里摸了出來。
“真吵,接電話。”
“怎麼接?邊干邊接?”莊亦云的目光像狼,像要把他拆吃入腹。顏延懷疑莊博士這輩子說的所有粗俗話,都是在他面前。這都沒干呢,給他厲害的。
手機還在響,莊亦云接過正要直接按掉,一掃發現是工作電話。休假期間不是急事不會找,他被迫冷靜下來。顏延一看他那神情,直接點了接聽。要接就接,接完接著做,磨磨唧唧干什麼。
來電的是莊亦云的組員,電話接通,說實驗室出了點問題需要他去一趟。莊亦云全程不說話,直到掛斷前才應了聲“好”。
等他掛斷電話,顏延也已經坐起身來,上衣隨著他起身的動作滑下去,蓋住了胸前的曖昧痕跡。
顏延看著他,問:“要出去?”
“對不起,出了點事,我得去趟實驗室。”
這種時候落跑,莊亦云既不舍也不該,自己都覺得實在是過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