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肚子幾次?”莊亦云面不改色,仿佛根本沒聽見他的話。
“兩……沒有!根本沒有!”
垂死病中驚坐起,疼得渾身無力的顏延一下聲音都高亢起來,迅速撿回了糊掉的腦子。
“兩次。”莊亦云轉過身,在他面前蹲下來,“應該是急性胃腸炎,去醫院。”
顏延不動。
“上來。”莊亦云拍了拍自己的肩膀。
“你背我?”
“嗯。”
“我不想去醫院……”
“抓好。”莊亦云直接抓住他兩只手搭在自己肩上,一用力就把人背了起來。顏延反應不及,突然騰空引得他一聲驚呼,身體往后仰,又被莊亦云穩穩托住。
“我不去,我不要去……莊亦云,我吃藥,吃藥不行嗎?”
急得要哭了似的,顏延一直拉他衣服,頭貼著他的耳朵蹭試圖阻止他。莊亦云偏頭想躲開他的觸碰,他卻一個勁跟上來。被他鬧得沒法,莊亦云只好停下來問他為什麼。
顏延支支吾吾,莊亦云被他蹭得耳朵全濕了,他這疼得都是汗還不想去醫院?不再管他怎麼說,莊亦云側身開門。
“啊,莊,哥哥,我不要被灌/腸,嗚嗚嗚嗚,我不去醫院。”
莊亦云:“……”
被他提醒了昨夜的荒唐,聽到他有求于人就又乖乖喊“哥哥”,他好半天才壓下翻滾的情緒。
“如果只是急性胃腸炎,沒有其他腸道疾病,不會要用上這種檢查治療手段。”
“真的嗎?”
莊亦云側頭看他,他睫毛上都沾了晶瑩的水珠。罵起人來中氣十足,騙起人來毫不愧疚,卻被他一句話瞎得要掉金豆,怎麼有人可以這麼野這麼壞,又這麼嬌?
“真的。”
可算得了許可,把這折騰出病的小祖宗送到了醫院。
凌晨一點,整整四十個小時沒睡的莊亦云帶著顏延坐在急診室里,替他回答醫生的提問。
“腹痛,腹瀉兩次,大量出汗。昨晚喝了不少酒,今天晚飯吃的海鮮,還吃了一點蛋糕。晚上吃了什麼?”莊亦云看向顏延,明明目光平靜,卻有種無形的壓力讓顏延不敢再隱瞞。
“牛奶,喝了牛奶。”
想起自己在書房聽到的動靜,莊亦云反應了過來那是什麼聲音,問他:“冰的?”
“冰的……”顏延徹底氣弱。
“喝了多少?”
“500?”
莊亦云氣不打一處來,想罵他不把自己的身體當回事,可看到他那可憐的模樣,到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
醫生卻沒什麼顧忌,當場就說:“再好的人都經不起這麼折騰,小伙子你不要命了啊,你要不是及時來醫院,一晚上能給你直接拉到脫水。現在的年輕人怎麼回事,以為自己是什麼鐵胃,哪有這麼亂吃的……”
顏延的頭越垂越低,醫生還想繼續說教,莊亦云突然打斷了他:“家里沒水了,他不是故意的。麻煩您先開藥吧,他疼得厲害。”
好不容易讓顏延輸上液,一瓶下去好歹腹痛緩解了,但顏延又跑了幾趟廁所,拉得手腳發軟,凌晨四點才穩定下來。莊亦云從車上拿了毯子給他蓋,兩人在留觀室的椅子上先后睡了過去。坐左邊的人頭靠左,坐右邊的人頭向右,兩顆頭睡成了一個倒八字,誰也不挨著誰。
早上7點,莊亦云設的鬧鐘響了,提示顏延掛的這瓶藥快打完了。藥單上顏延還有兩瓶藥要打,看劑量肯定是一上午,他于是起身到外面給柯銘誠發消息請假。
他作為六組組長,管理是歸中心運營總負責人柯銘誠的。
柯銘誠剛醒,一看萬年工作狂居然要請假,一個電話就撥了過來。
“出了什麼事?”
“顏延進醫院了。”
柯銘誠習慣起床先喝杯水醒神,因為他剛起床都不太清醒,比如這會,他聽到莊亦云的話,想也沒想就問:“酒精中毒?”
“你說什麼?”莊亦云蹙眉,柯銘誠和顏延不熟,聽到他進醫院怎麼會反問是不是酒精中毒?酒精中毒可不是男大學生的常見病。
作者有話要說:
九千五,我一滴都沒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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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后兩天的更新還是零點。
第24章 小野馬
本來不太清醒的柯銘誠被自己驚醒了,一下反應過來自己剛說了什麼。兄弟的假老婆進了醫院,他沒頭沒尾問人家是不是酒精中毒,怎麼聽都是有大病的程度,想找補都不知道怎麼找補。
“你說什麼?”經歷了這兩天慘痛的教訓,對于顏延的真面目,莊亦云自問已經認識得挺充分了,但是現在看來還不夠,他的老同學也有事瞞著他,“你見過他?”
“上次你不是都把人帶來了,你失憶了?”
“你在其他地方見過他。前天晚上你在哪里跟他一起喝酒?”
“我可沒跟他喝酒,你老婆就算是假的,又沒離婚我跟他喝什麼酒,你別亂說。”
“哦。那我換個問法,你在哪里看到他喝酒?”
柯銘誠把手機往桌面上一放,決定離這個手機遠點緩口氣。老莊這會不僅嚴肅還敏銳得很,看起來對于假老婆的情報掌握了不少。這可真不是他不道義打小報告,希望顏延知道了以后別罵他,上次他沒跟老莊說已經是仁至義盡了。
“咳……晨飛路那邊新開的一家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