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認識你之前我沒想過結婚,認識你之后我便不想結婚了。
既然法律不承認,那我們就談戀愛,直到法律承認的那一天。
這就是許燼燃最干脆簡單的想法。
他之前幾天躲著溫絮軟的時候想了很多,他也知道自己躲著溫絮軟的情緒很不對勁。
他向來是個理性的人,理智到可怕的地方,沈宴清一直說他是人間清醒。
這話一點兒都不假,許燼燃做出的每一個決定都是經過深思熟慮過的,他高考成績很高,卻放棄了全國頂尖大學,來到錦城,學了自己最喜歡的專業,所有人都覺得他瘋了,但那是他思考了整整高中三年,把所有利弊和后果都羅列出來,一遍又一遍地拷問自己能否承受后果的前提下做出的決定。
他決定追求溫絮軟,也是他一遍遍地拷問審視自己,能不能做到一輩子都不厭煩這個人,愛護他呵護他,是不是真的打算把自己自由的一生和這個人捆綁在一起,是不是真的非他不可……
在決定和他在一起之前,他就已經想過兩人會攜手走過一生了。
他思考了幾個日夜,還沒有想出最后的答案,就被突如其來的吻戲給打亂了計劃。
不想看到溫絮軟無助的眼神,不想看著溫絮軟被陌生男人親,誰親都不行。
他沒辦法,只能自己親嘴上陣了。
一天下來之后,許燼燃自暴自棄地想,都親了別人一整天了,再不負責任就太渣了吧?
但他也不是因為親了溫絮軟想負責任才決定要和溫絮軟在一起的,他這樣過度理性的人,是不會輕易決定自己的一生的,那必得是有個什麼人肯讓他即使將來無論會發生什麼磨難都不肯撒手,他才會甘愿交付一生。
主要還是溫絮軟說要躲避他的那一幕刺激到了他。
許燼燃當時真的全身的火氣不打一處來,四肢百骸里都充斥著無力而憤怒地叫囂,心想,你憑什麼說離我遠點兒就遠點兒,我同意了嗎?答應了嗎?!
作為一個活了快三十年的男人,要是再不知道這點兒暴躁的情緒是什麼他可就真的白活了。
一個人對另一個最初的悸動和喜歡,往往都是從占有欲開始的。
他多想霸占這個人的一生啊,想到愿意用自己的一生作為代價。
想通的那一瞬間,許燼燃松了一口氣,他想,一個人要面對自己的內心,實在是太難了,好在他做到了。
溫絮軟聽見許燼燃的回答,撅了撅嘴巴,以為許燼燃在敷衍自己,小聲嘀咕道:“怎麼會有人沒想過結婚呢?”
許燼燃耳力好,立刻就聽見了,反問道:“你想過?你現在想結婚了?”
溫絮軟一噎,想起自己的少年時期,一個少年在剛剛情竇初開的時候就意識到了自己與眾不同的性向,所以他怎麼可能會想過結婚呢?
但是他現在想了,就在剛剛,好想好想嫁給許燼燃。
他幾乎是在一瞬間明白了婚姻的意義,那就是他可以光明正大地想全世界宣告,這個是我的,你們多看一眼我都可以理直氣壯地生氣和不滿意,你們見了這個男人就要知道這是有主的,你們不能動的。
但是他不能啊,他好想好想在許燼燃身上貼個標簽霸占他,讓外面那個服務生不要再用那種502膠水一樣黏糊糊的眼神貼著許燼燃的臉和肌肉了。
許燼燃見他沒說話,輕笑了一聲,轉過身,雙手撐在吧臺下面的大理石臺上,傾身湊過來,和溫絮軟無限拉近了距離,盯著溫絮軟黝黑的眸子,嗓音低沉地說道:“想結婚和不想結婚都沒關系,但你得告訴我你有沒有遇到想和他結婚的人了?”
溫絮軟心動猛烈一跳,仿佛被許燼燃看穿了一般,蹭地一下坐直了身子,像小學生在課堂上被老師點名回答問題一樣,板正地把兩只手臂交疊著放好,嚴肅地說道:“那、那個……”
要、要怎麼說?
溫絮軟的眼睫毛瘋狂地忽閃著,說還是不說,短短幾秒鐘思緒已經在腦子里轉悠了好幾圈了,他想,相比較會被看穿心思,他還是更不想欺騙許燼燃。
“當、當然有啊……”溫絮軟理所當然地說道。
然而,話音剛落,面前的許燼燃就變了臉色,上揚的嘴角瞬間掉了下來,帶著碎光的溫和的眼睛也瞬間冷下來,深邃晦暗地盯著他。
溫絮軟當即就傻住了,怎、怎麼了?因為他有想結婚的對象,燃哥就不高興了?
溫絮軟張了張嘴巴,試圖再說點兒什麼補救一下,然而他剛張開嘴巴,許燼燃的手機就突然瘋狂響起了鈴聲。
許燼燃擦了一下手,臉色嚴肅地掏出手機,溫絮軟立刻懂事兒地閉上了嘴巴?
“什麼?”許燼燃突然暴躁地反問了一句。
溫絮軟身子一抖,這樣的許燼燃好暴躁,好嚇人。
“行,我知道了,讓公關部準備開會,聯系人去降熱搜,我給他打個電話通知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