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恬爾徑直又打斷他,“美人和瘋狗,我都要。”
“……”
司恬爾張狂又戲謔的一番話說完,司韶令自是臉色難看到了極點。
更別說是神情古怪的祁九坤。
說來他與司恬爾僅是一面之緣,卻也一眼認出了司恬爾,眼下與整個氣氛不怎麼相符的,似在努力維持臉上表情。
“倒是你,”只見司恬爾驀地一又話鋒一轉,“剛剛說什麼亂七八糟的,不必等你出去,就現在說吧。”
終是不著痕跡地又將話題引至這關鍵地方,司恬爾話音一落,在場其他人不由也凝神看來。
“你先救我出去,這里……不便。”
“沒什麼不方便的,”司恬爾立刻道,“反正都要死的,不如說出來,讓他們不甘又無可奈何的死去,豈不是更有意思。”
像是始終未曾將南隗幾派放在眼里,直到此刻司恬爾才又與扶心大師對視。
“聽聞五派之首走到哪里身后都要帶著一只丑八怪,看來就是你了,”司恬爾又一個個望過去,“除了比我想象的年輕了些,也不見得有何出眾之處,其他的就更不用說了,我看你們五派今日如此興師動眾,若能死在我青鄴敕風堂,也算是你們的造化——”
“滿口胡言!”而扶心大師與司恬爾四目相交間,還未開口,尉遲驍已看不下去地喝道,“未免太過高看了自己,別說對付你們區區青鄴,我們五派根本不需都在,就是只有我金樓在此,也能打得你們血流成河!”
“哈……”
結果尉遲驍這氣不過的幾句說完,極具嘲諷的笑又驀地從人群里響起。
竟是已良久不語的魏珂雪。
他像意識不清地自言自語,言語間也完全沒了往日修雅:“什麼狗屁的五派……拜司韶令和他那妹妹所賜,擎山和神酒都已經是一盤散沙了哈哈……”
他此話一出,司韶令猛地抬眸。
此次沒有一個神酒弟子前來,他本當做是司恬爾的安排,原是還有其他原因?
卻不等他開口仔細詢問魏珂雪所言何意,司恬爾這回不耐煩地擺了擺手。
“罷了,我對你們五派之間的事沒什麼興趣,既然人沒有來全,倒也不配我再繼續耗下去。——小鬼士,把他們都殺了。”
且她說著已一抬手,早已等候多時的內衛們當即如潮水涌入。
與此同時,她一把提起青冥,除了欲緊追她卻被一眾內衛攔下的尉遲驍,扶心大師和司瀾則意外的沒有阻攔她,任她最后又朝角落看了一眼,隱出了人群。
因而青冥并沒有看到,這一次,江惡劍根本沒有理會她的命令。
而是還沉浸在先前司韶令的告誡里。
——不要讓任何人傷你,誰再傷你,就殺了誰,包括我在內。
他已思索掙扎了良久,在訇然紛擾的殺意里,在司韶令以為他又在索吻,正頗為輕車熟路地朝他唇上吻去,他卻朝司韶令搖了搖頭。
司韶令:“……”
第177章 江湖
而搖頭過后,更讓司韶令有些摸不著頭緒的,是江惡劍這一次竟是主動地吻了他。
他不能答應司韶令。
因為他永遠不會殺他的主人。
這一吻正是這個意思,可惜江惡劍說不出來。
卻容不得司韶令再開口詢問,四面八方已皆是殺慄,無數厭云鏢破空席卷,涌入的內衛們無不與在場幾派戰作一團。
但此番局面雖然乍一看十分棘手,對于幾派來說,卻也并非沒有出路。
若青焉還活著,必然不會命這所有內衛們與幾派正面相抗,對于身處密室內的眾人,她完全有其他可以不費絲毫力氣的方式給予重創。
所以司恬爾這般看似要趕盡殺絕的下令,實屬吃力不討好,反而根本攔不住幾派的撤離,也明顯是在故意放他們離開。
至于那青崖盟,此行雖沒能如最初所愿地除去司韶令二人,卻看清楚了魏珂雪與青冥的真面目,現今傷亡慘重,已所剩無幾,亂戰之下自是不可能再以卵擊石,無不緊隨幾派掌門等人所開出的一條血路匆忙向外逃竄。
應與司恬爾事先安排有關,僅有不世樓的內衛們加以阻攔,并未驚動整個敕風堂以及青鄴王庭,也使得眾人離去的更順遂些。
何況司韶令依然是敕風堂人人敬懼的堂主,內衛們一邊螳臂當車般阻擋幾派,一邊又不得不護于他們周圍。
也便陰差陽錯地撿了一條命,不然江惡劍難免又要開了殺戒。
最終,隨著幾派悉數撤離,余下內衛們嗚嗚泱泱,卻連一個小弟子也沒能擒住,無不瑟瑟發抖地停下來,等候司韶令的發落。
司韶令站在這幾日間再次遭了難的不世樓內,倒并未說什麼地徑直命他們退下。
“小韶令。”
也直至所有內衛都散去了,實際上藏于廊外暗處的天墟掌門司瀾又不出意外地現身,勸司韶令道:“你們在這里太危險了,也同我們離開可好?”
顧及江惡劍,她與司韶令保持了一段距離,臉上也因而略顯急切。
“不必,”司韶令卻明顯不欲與他們一道,“我們不會再回南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