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誰知不等江惡劍說完,司韶令只緊盯他道。
“……”江惡劍霎時白了臉。
他險些忘了,情急之下,自己還答應了這樣一件事情。
“阿邵……”
于是無意間,他又如此低喚。
連江惡劍自己也不曾注意,自重逢起,每當他失魂無措,都會習慣性地這般叫司韶令。
而以往幾次大多都是在做那種事時他情不自禁的脫口求饒,也唯有這一回,他清醒著開了口。
像是聽出他的遲疑,司韶令神色一沉,竟忽地使力,翻身將他壓在下方。
“司韶令!”
江惡劍惶然回過了神,看到司韶令因此番動作又有血滴落于唇角,忙要起身察看。
奈何司韶令再一次壓下他,眼底似有血色彌漫:“告訴我。”
司韶令重復問道,儼然不打算給江惡劍任何退路。
也有那麼一瞬間,江惡劍想就干脆些,司韶令既是想知道,他不如就說了。
“……”
可江惡劍張嘴良久,無論怎麼努力,仍是一個字也沒能說出口。
他最終無力道:“對不住。”
就算是他說了,無非是讓司韶令與曾經的他感受一樣的徹骨寒冷,也為這份痛切,更難以責怪他。
但那并不是他此刻想看到的結果。
“司韶令,你若是想……想為我殺了你那些師兄尋個理由,即使知道所有的事,也一樣會失望。”
江惡劍抬眸看著司韶令,嘴唇輕輕開合:“殺了就是殺了,是我辜負了你的信任。”
“從一開始,你就錯信了我,現今既然得知真相,你再是痛苦,也……只能接受了。”
江惡劍一番話說得溫柔而決絕,像是一剎剖開隔擋在他們面前最血淋淋的事實,誰也無法再視而不見。
“也算我求你,別再給我開脫。你若再把錯歸到你自己身上,那我寧愿——”
寧愿——
江惡劍卻一怔,沒有繼續說下去。
“寧愿什麼?”司韶令反問。
“……”
“所以,”而等了等,仍不見江惡劍開口,像滾滾烏云皆化入司韶令的灰眸,他忽然冷道,“你究竟想說什麼?”
“……”江惡劍垂眼,依舊沒有出聲。
“江惡劍,”司韶令便一手用力掐在江惡劍的頸間,迫使他再度與自己四目相對,指腹輕顫,仿佛在摩挲那里曾獨屬于他的氣息,“你想要離開我,是不是?”
司韶令目光愈發陰戾:“你想的其實是,待我傷愈,你就再拋下我。”
“司韶令——”
“還是說,我若能放下師兄們的死,你便留下。”
“如果我始終對此事難以釋懷,你則……不會再強求于我?”
“……”
眼看著江惡劍這一次目光閃爍,像是被司韶令的凝視灼燙,司韶令神情已徹底冷下。
不待江惡劍再喉間悶痛地開口,就那麼猝不及防低頭,朝江惡劍唇上掠去。
攜著滔天怒意的梅香也瞬時占據江惡劍僅存的呼吸,伴隨司韶令將他仍濕透的里衣撕扯,意思不需再言明。
而后破天荒的,哪怕第一次也從未對他有過拒絕的江惡劍,此刻在司韶令尤為濃烈的欲望下,竟偏頭避開了他的吻。
第140章 休妻
江惡劍的回避儼然更激怒了司韶令,只見司韶令微一停頓,目光膠著在江惡劍緊抿的唇角,額前青筋迸起,周身氣息可怖至極。
也一瞬時,凜烈的天乾信香仿若令人沉墜于一片梅紅深海,摧折肺腑。
江惡劍微帶喘息地強行抵住司韶令一把扯落他衣物的手臂,又生怕傷了他而不敢過于用力,終忍不住開口。
“司韶令……”
卻見司韶令并不欲與他多言,再一次朝他微動的嘴唇吻去——或者說,更像是饑餓猛獸般,到處充斥著赤裸裸的奪取與占有。
可惜這次江惡劍仍仰頭躲避,似乎也鐵了心不愿意在這種情況下與司韶令做下去。
而司韶令并未停止,竟就徑直一口,咬在了江惡劍努力閃躲間露出的喉結。
便高仰著下顎,江惡劍頸上剎那起了層密集的顫栗,尤其,司韶令明顯不滿足地反復吮咬著,又迫不及待向上,執拗尋他的唇。
“司韶令!你先冷靜——”
江惡劍眉頭緊蹙地不肯妥協,一邊推拒著張口勸阻,一邊死死抓住身下險些被褪去的布料,說什麼也不允司韶令橫沖直撞的指尖闖入。
只是他話音未落,司韶令正埋于他頸側的牙齒又懲罰般狠咬,像叼住獵物的虎狼,絕不讓對方有一絲違逆的機會。
江惡劍聞著近在咫尺的強鷙氣息,思緒也逐漸有些麻木,司韶令是與他臨時結契的主子,這般暴戾以天乾信香施壓,無疑讓他整個身體不受控制地發顫。
但他咬牙同司韶令繼續僵持,無論如何都難以接受眼下的親熱之舉。
一時間,昏黑屋內彌滿二人翻滾撕扯的粗喘,密切如耳畔不絕的風雨,越是難舍難分,越浸透骨髓的寒冷。
直到恍惚之下,始終覆滿眼前的紅梅驀地摻雜了無數瓣猩紅,仿佛融了枝頭霜白,流下瑩艷冰涼的血淚,空氣中的清冽變為腥甜,牽扯著江惡劍呼吸一滯。
迎著模糊的視線,他看到了司韶令自嘴角又一滴滴落在自己臉上的血。
胸腔訇然崩裂,意識到司韶令竟為了壓制他,不惜再度將自己置于死地,江惡劍雙目怒瞪著,憤怒與無奈爭相將他密不透風的掩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