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幾名北州鬼士的真實身份,原與蕭臨危的政敵有關?
難道說一切皆是蕭臨危所為?
既能除去異己,又可向南隗提出條件?
江惡劍更是屏住呼吸,難得聽厲云埃比尋常話更多些,最后冷聲道。
“此次你提出聯姻,圣上已賜我郡王封號,這麼一來,你也可借機震懾同你連年交戰的青鄴,向他們證明你與南隗朝廷、武林皆已聯手。”
“哦……”
誰知蕭臨危聽他一番話落,只停頓須臾,便反問道:“所以王妃覺得,此事從始至終,都由本王一手策劃?”
“不是麼?”
“倒也沒錯,”蕭臨危竟就干脆承認道,“他們的確該死。”
“只是想不到王妃看似淡然,對這些世俗利弊分析得倒透徹。——不過那又如何?南隗既然找不到證據,還不是要答應本王的條件?”
“蕭臨危,”厲云埃卻已不愿與他多言,再次問道,“你這些算計雖深,我卻并不在意,我今日只想知道,誰要害阿韶。”
“可以。”
出乎意料的,蕭臨危這回立刻回答。
江惡劍不禁了然地想,怪不得司韶令不肯現身,他們貿然插手逼問,這蕭臨危興許反而不會輕易開口。
遂也豎起耳朵,江惡劍心內翻騰,只待得了對方姓名,馬上前去算賬。
卻聽見蕭臨危不緊不慢道:“但此番來訪路途遙遠,不便有坤奴隨行,如今多日未曾紓解,只得勞煩王妃親自動手,若將本王侍候舒服了,自會如實相告。”
……
自然聽說過北州的“坤奴”,那是專為軍帳中北州兵發泄欲望的奴隸。
一時間,不僅縈繞在那二人之間的空氣驟然寒戾,擁擠的柜內也是剎那猶如冰凍。
江惡劍再是見識過嘴硬之人,也在愕然中忍不住唏噓,這蕭臨危身中司韶令的青山指,又被繩索五花大綁,更有三條受反噬的劇毒蛇蠱隨時可能朝他咬下,竟還能口出狂言。
尤其,他方才即便沒有完全清醒,也應是知曉司韶令必藏身在此,卻始終沒有向厲云埃提及,更旁若無人地又道。
“想來王妃未曾分化,可需要本王教你?”
而與此同時,猛然察覺到司韶令已然積攢于掌間的強鷙殺機,江惡劍卻頭皮發麻地自身后又強行攔抱住他。
因為比這些更可怕的,是不知不覺中,一絲絲清甜味道眨眼充斥整個房內,不同于北州人臂間鷹印的詭異芬芳,愈發熱烈而濃馥,裹挾鋪天蓋地的透骨密刺,馨香萬里,又如三千綻放中最數艷曳那一道高貴仙姿,咫尺樓臺,偏望塵莫及。
那是地坤發情的信香。
卻顯然不是江惡劍的氣味。
便直至險些沖出的司韶令同樣身軀僵硬,江惡劍由于心中過于震驚,仍未意識到,自己慌亂中一把強抓在了他半躬的腰下。
只在司韶令額角青筋頓起間,無比震顫地想。
這來自粗獷漠北令人聞風喪膽的兇悍暴君,竟他娘的是個玫瑰味兒的地坤!
第40章 我敢
浸滿空氣的甜膩肆意撕扯著每一根神經,欲將人拉入濕淋淋的泥沼,口鼻皆被惑人心智的芳香圍堵,一寸寸滲進血液里,燃燒著沸騰的心跳。
不止同為地坤的江惡劍被沾染得呼吸灼燙,連并未分化的厲云埃也好似有良久的停滯,向來毫無波瀾的眸子被撲面情欲熏得氤氳不明。
“你是地坤?”厲云埃開口間,雖聽起來仍風輕云淡,卻依稀糅雜了不易察覺的漣漪。
蕭臨危一雙碧眸已被泛紅的眼尾襯得更水波蕩漾:“那又如何?”
他顯然并不打算告訴厲云埃,眼下情景實際并不在他的預料之中。
全拜司韶令所賜,他的烏玨遭受反噬將他咬傷,盡管已經解了毒,卻因蠱毒而無法抑制地提前發情了。
偏又中了司韶令的青山指,他無法動身,更不能使用內力加以掩飾,只得如此坦然面對。
而信香崩塌過后,他再按耐不住遍體泥濘,整個人仿若透出脆弱的水光,被交纏捆縛的肌肉不受控制地突兀輕顫,偏卻一張口,依舊是他高高在上的君主。
一切解釋對他來說都是軟弱。
“王妃還等什麼?”催促般微一抬起他已布了層薄汗的緊實腰腹,被浸得與皮膚緊貼的下袍勾勒出不可小覷的威風,他啞聲命令道,“念你初次,先用手吧。”
“你的信香對我沒有影響,”明顯在驚訝過后重新恢復了冷淡,厲云埃只涼聲道,“告訴我那人是誰,我替你找來隱息丹。”
這北州王既是地坤,又始終無人得知,定是會隨身攜帶隱息丹等珍品。
卻聞言再次發出嗤笑,蕭臨危的喘息已然越來越粗重。
他方才便知曉,此行所帶的隱息丹皆被掉包成了與之形近的毒丹,王庭內有人欲對他出手,他若當真毫無防備的服下,此刻已命喪在此。
不過,這些自是也沒有必要說出來。
“看來王妃是不想知道,誰要害你弟弟了。”
“……”
“本王說了,唯有侍候得盡興,才能得王妃想要的回報。
”
待蕭臨危這幾句無任何余地的話落,原本灼熱的氣氛驀地一僵,隨即又很快淹沒于四起的旖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