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驚愕間,江惡劍才恍然,這人一直急著回屋,竟只是因為見他發情,遂又想起他這最私密之處也有傷未治?
急忙抬臂擋住,江惡劍回頭一呲牙:“天都快亮了,你眼睛能撐得住?還是抓緊歇息吧。”
這次發情雖被及時壓下,但以往每當情汛攻襲,他理智全無,全身似有無數尺蟲啃噬抓撓,為讓自己保持清醒只能無所不用其極,這處于洪潮最猛烈之處確實也逃不開他的狠心蹂躪,管他旁邊有什麼,幾乎都隨手摸來,以填補摧心剖肝的空虛。
不過,這些他自己清楚即可,被他人知道難免有了弱點,所以經他刻意引導,江湖皆傳,那些被他手刃的仇人,都是因他欲求不滿而被擄走,在滿足他的私欲后又遭殘忍殺害。久而久之,人人談之色變,更無人敢輕易打他這方面的主意。
他倒不怕司韶令得知他的弱點,只覺他連這處都要顧及,實在沒必要。
所以見司韶令并無收手的意思,他扭著頭又道。
“你應也聽說了,我這里被太多粗人光顧過,你若碰了,可真要臟了手。”
眼看司韶令果真眉頭微皺,心知他定有嫌棄,江惡劍忙再接再厲:“你不必多慮,我沒有騙你,我向來喜歡粗暴,不止身上,這兒更是越疼越爽,殺人也越痛快。”
他篤定而認真地說完,試探著正欲翻身,可惜弓起的脊背驀地又被摁下。
“放心,”司韶令只涼森森地瞟了他一眼,“我也會讓你疼。”
說著,不待江惡劍再拒絕,對方自瓶中裹了一大塊霜白的細膏,指尖倏地滑進去,動作確實不怎麼輕柔,像突然脾氣發作的貓,橫沖直撞。
卻也無半分落下地,將里頭一一涂抹。
“……”
江惡劍出奇沉默地趴在塌間,頭深埋進臂里,直到司韶令已風輕云淡般抽出手指,仍一動未動。
不愿被司韶令看出自己一向不知羞恥的臉,因著第一次被人碰那處,觸感過于毛骨悚然,竟丟人現眼的緊張了。
而他忙著鼾聲粗鄙地裝睡,也便沒看見,司韶令出神注視著他的耳尖,又看了看他五年前就總戴在左耳間,那枚以紅線纏繞的銅錢。
盡管司韶令眼前只有黑白,但仍能清晰看出,江惡劍耳尖與紅線的顏色,紅得幾乎融為一體。
神情微愣之下,司韶令唇角微抿,無聲笑了笑。
第7章 慈劍
興許這短暫的幾個時辰里有太多的新奇感受輪番堆疊,尤其,第一次經歷如此心曠神怡的情汛,像沙漠中已經翻著肚皮等死的魚兒突然被海水奔赴,沖得江惡劍難免沉淪,竟就在故作掩飾中,弄假成真地睡著了。
呼吸意外的平緩。
拋開五年來的自身處境不說,他為藏住妹妹而時刻緊繃的那一根弦如今總算稍加松懈,以至于他胸口均勻起伏間,夢里罕見的,沒再重復江寨覆滅那晚封山凍地的漫天飛雪。
竟荷風竹露,亂蟬斜陽,翠葉飄落頭頂,窸窸窣窣地拼湊出與司韶令進寨后的初遇情景。
盡管,他那時也身染狼藉。
五年前。
婆娑子夜,風吹動樹影伸出索命利爪,在鬼哭狼嚎中逼人窒息。
十余名遭擄的百姓佝僂身軀緊挨,大氣不敢喘一口,在前方少年的引領下,一路穿過林遮樹掩的狹窄密道,伴隨三兩聲蟲鳴,以及腳下碎石難以避免地“咯吱咯吱”,每一聲都在心上碾出崩潰的忐忑,怕極了驚動這吃人寨中殺人不眨眼的眾多惡徒。
直至耳畔囂風驟然回轉,周圍視野驀地開闊空曠,眾人悉數聚于江寨后門所盤踞的飛雁峰峰頂。
月光下的臉龐扭曲,各個如驚弓之鳥,視線所及,依稀可見虎背熊腰的幾名守衛影影綽綽,更險些驚叫出聲。
“別怕,”領頭少年回頭輕輕捂住一人的嘴,悄聲安撫,“他們的飯里被我下了藥,現在睡得很香,只要不弄出太大動靜,是不會醒的。”
說著,少年警覺四處張望片刻,率先走了過去。
輕手輕腳越過鼾聲震天的幾人,對方果真毫無察覺,少年不再猶豫,俯身蹲在怪石兀立的崖邊,扯起石壁間深褐的彎曲藤條,用力扽緊,試探地來回扯動。
待確定那藤條的確結實可行,他忙朝不遠處仍躊躇不敢動作的眾人招了招手。
“你們一個一個的下去,山崖陡峭,定要小心攀爬。”
沒辦法,若想在不被發現的情況下放走這些百姓,那七道嚴防死守的寨墻是萬萬不能考慮的,只有此處緊靠懸崖峭壁,看守稍微松懈。
當然也并非每回都有如此機會,只因前幾日接連暴雨,這附近的寨門坍塌,眼下正在修葺,也便允了幾根藤條順下以防萬一,待明早徹底修好,很快便又會堵死,藤條悉數砍碎,也再無人能下去。
好在眾人盡管對懸崖心生怯意,但淪為吃人寨的俘虜更讓他們透骨恐懼,便并未耽擱過久,大家硬著頭皮地一個個將藤條緊綁在身上。
“江慈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