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理曼一邊在心中痛罵跟妻子通風報信的人,一邊干巴巴地勸慰道:“他,聽說也挺慘的,活不了多久了,你就別節外生枝了,等著他死就好了啊,乖。”
“是麼?”
查理曼夫人端起咖啡,抿了一口,望著上面乳白色的一道漩渦,問出了一個讓查理曼瞬間毛發倒豎的問題:“……那他要是把我供出來了,我要怎麼辦啊?”
……
“海娜”的食堂儲物間內,寧灼吁出了一口長氣。
他鮮少這樣放肆過。
似乎……只要面對著單飛白,他就不再是他了。
從小到大,都是如此。
就像現在,他正咬著自己的襯衫,用曲線完美的脊椎溝背對著單飛白,由得他清理。
單飛白用指尖挖出清涼的軟膏,帶著一點好奇提問:“哥,你真是個寶貝。怎麼吃得這麼干凈,一點都流不出來啊?”
寧灼一腳抵住他的胸口,示威地按了按他的肋骨。
單飛白馬上收聲,用系著鎖鏈的手托住他比例完美的小腿,暖融融地親了一口:“喜歡死你了。”
寧灼閉上了眼睛,肩頸處一陣陣過著電流,從這親吻中感到了一絲蝕骨的銷魂。
單飛白說:“哥,做完這一單,我們一起變成云逃跑吧。”
寧灼睜開眼睛:“去哪里?”
單飛白笑嘻嘻地跟他訕臉:“我已經看好啦,就看你愿不愿意跟我走了!”
寧灼眉尖一動,卻不動聲色:“再說吧。”
他對自己的未來向來沒有任何規劃。
即使是被單飛白睡了,他也不愿去想未來。
他甚至無法想象自己三十歲的樣子。
單飛白見他不甚感興趣的模樣,也沒有被打消熱情,繼續興致勃勃道:“走前要買點套,不然寧哥總是吃這麼干凈,我都擔心你會懷上。
”
寧灼:“先關心你自己還能不能吃上吧。”
單飛白起先還軟洋洋地賴著他,一聽就不樂意了。
他用有點可憐的語調小聲道:“怎麼就不給了呢?”
寧灼忍住笑意,轉過身來,把褲子提好。
他是天然的玉人長相,面頰的緋紅稍稍褪去,便又恢復清冷高華、讓人莫不敢近的氣質,讓人感覺他是一碰即碎的短命瓷器。
他端詳了單飛白一會兒,捏了捏他的下巴:“我們現在只是在鬧著玩,我二十八歲,你二十三歲,我們都有生理需求需要解決,這沒有什麼。”
單飛白卻絕不是輕易會被打擊到的人:“哥,你值得被喜歡。為什麼不相信你值得好的人?”
寧灼轉過身來,瞇著眼整理自己的衣著,垂目看他:“誰是好的人?”
“你說誰是好的人?”單飛白有點小得意地用胸膛去撞他的,帶著點理所當然的勾引,“……誰是好的人?”
下一秒,撒嬌的單飛白被寧灼一把攬入懷里。
外間吃早飯的人已經走得差不多了,只剩一兩個來得晚的。
有人結束了用餐,路過了門口,詫異地問了身邊人一句:“唉,這扇門平時都是關著的,今天怎麼開了?”
單飛白把下巴搭在寧灼的肩膀上,靜靜享受著從彼方傳來的心跳。
小黑屋里沒遮沒攔,門鎖也壞了,只要外面的人好奇心強上一點,隨手一推,他們二人連帶著這滿屋淡淡的旖旎氣息,就會立即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好在他們只是隨口感嘆了一句。
待他們離開,寧灼也知道自己要走了。
單飛白也坐回了原處,懶洋洋地用鎖鏈玩著翻花繩:“餓。
”
寧灼將自己揉皺了的衣服重新撫平,冷漠回答:“餓死。”
寧灼離開得相當匆匆,連來時的薄外套也忘了帶。
好在它剛好搭放在單飛白觸手可及的地方。
單飛白走上去,想把他的衣服小心翼翼地擁在懷里,想再聞聞那殘留的薄荷氣息。
……他卻意外嗅到了一絲橘香。
單飛白帶著不可置信的喜悅,將手探入衣兜,居然真的摸出來了一只橘子。
他把橘子抵在心口,好用這點冰涼來緩解自己過速的心跳。
……
寧灼帶著一點不算心事的心事,折返回了七樓。
在電梯前蹲守了寧灼許久的匡鶴軒見他回來,急急忙忙站起了身來。
可他蹲得太久,腿已經不過血了,害得他剛一站起來,話還沒說出口,就扶著墻一陣齜牙咧嘴。
在出丑之余,匡鶴軒注意到寧灼嘴唇和面頰難得有了些血色,還挺動人。
寧灼冷冷睨他一眼:“在這兒做什麼?”
匡鶴軒將發汗的手掌在褲縫處輕輕擦了擦,總覺得開門見山不大尊敬,便沒話找話道:“寧哥,你衣服怎麼了?”
寧灼低頭一看,眉心一沉。
衣服上面有一圈明顯的咬痕,以及唾液暈開的曖昧痕跡。
他下意識地用手擋住,抬頭看向匡鶴軒,一言不發。
看他的表情,匡鶴軒疑心自己說錯了什麼話,舔了舔嘴唇,索性直入正題:
“寧哥,打一架吧?”
寧灼的腿現在有點抬不起來,總有種有東西要流出來的感覺。
他凝視著滿心期待的匡鶴軒,正在想要怎麼敷衍他,就見郁述劍從電梯里走了出來,遙遙地對他一點頭。
寧灼問:“什麼事?”
郁述劍快步向他走來,簡明扼要道:“‘白盾’來人找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