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的他就展現出了無比強大的臂力。
只是單飛白從來愛耍詭計,能挖陷阱絕不正面硬剛,幾乎從來不和寧灼正面對抗。
特別是他更換了這一套脊椎后。
閔旻到底給這條脊椎加裝了什麼功能?難道會增強他肢體的力量?
……寧灼已經不大記得了,只籠統地記得,他囑咐過閔旻,要給他換“最好的”。
在掙扎間,裝橘子的袋子破裂,經寧灼精心挑選的橘子骨碌碌滾了一地。
有一只滾到了單飛白腳下,被他踩得裂了開來。
芬芳的橘子香氣大范圍在房間內彌漫開來。
更糟的是,不知道單飛白用了什麼見鬼的手段,寧灼的身體被他帶有薄薄槍繭的手掌搓揉得越來越沒氣力。
平時,寧灼對什麼野蠻刁鉆的攻擊也不放在眼里,卻在這貼著皮膚的撫弄中丟盔棄甲,首次有了手足無措的感覺。
在寧灼混亂和駭然間,單飛白趁著他換氣的間隙,猛地將他的身體翻過來,咬住了他的唇。
寧灼抓住時機,立即對他發動了攻擊。
剎那間,一股淡淡的血腥氣在二人齒間彌漫開來。
單飛白低低嘶了一聲,似乎是吃痛了。
但痛沒有換來冷靜,而是更深一輪的瘋狂。
他竟敢回咬!
寧灼被胡亂推倒在床上,被那帶著鮮血氣息的吻惹得心思狂亂。
更讓他憤怒欲狂的事,他居然又一次像那次用匕首貫穿自己肩膀時一樣,死死頂著自己!
久遠的、被背叛的痛苦回憶卷土重來。
偏偏這次伴生著強烈的羞辱的,還有空氣里莫名竄動著的、小小的、曖昧溫柔的電流。
這樣帶有反差感的刺激,讓寧灼每一寸皮膚都變得異常敏感起來。
寧灼耳鳴不止,久病的身體又不聽使喚,當真是又恨又怒:“姓單的!你敢騎著我?!你他媽瘋了!”
單飛白低低喘著,聲音生澀地開了口,俏皮輕快的聲線里,帶了點又柔又低的神經質:“寧哥,我沒瘋。這就是我。”
“你可以打我,罵我,束縛我,我都會好好聽話的。”
“但是我想x你的時候,你也要聽話,好嗎?”
第97章 (一)兩情
寧灼腰腹輕顫不止, 一半是氣的,另一半……
他說不得。
恥意宛如洪水,將寧灼沒頂。
最要命的是, 他發現自己也不是木石一塊, 全然無情。
這個發現, 幾乎要將他驕傲的心神撕裂開來。
單飛白把臉頰輕輕貼在寧灼頸側,貪婪地嗅著他身上被皮膚烘過的淡淡雨水氣息。
他說了句什麼, 大概是很氣人的話。
然而寧灼耳畔蜂鳴陣陣,那話入耳了三分,聽丟了七分, 所以他沒有太過惱怒。
他四肢酸軟難耐, 提不起氣力來, 難受地閉上了眼睛:“給我滾出去!”
單飛白:“我不。”
“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
“我知道。”單飛白俯下身, 用額頭和他相貼,帶了點不知天高地厚的天真口氣,“我在強暴你嘛。”
一滴汗水從寧灼的鼻尖滾下, 漬痛了他唇角的咬傷。
寧灼知道自己的身體境況,也知道單飛白不會無緣無故地發瘋。
“調律師”的邀請、單飛白的突然發瘋,以及那份情報……
將這些破碎的信息串聯在一起, 寧灼在微微的戰栗中想通了。
“……好。好。”
寧灼奮盡全力,抬起了右臂, 彈出了灼熱的槍管,頂住了單飛白的太陽穴。
只要他扣下扳機,就能馬上結束這惱人的屈辱了。
單飛白不動, 只是微微偏頭, 看向漆黑的槍口。
他不怕這個。
他非但不怕,還跨坐在寧灼身上, 借勢靠近,用柔軟滾燙的舌尖津津有味地舔舐了帶有烤藍氣息的槍口。
染著鮮血、紅艷微尖的舌尖和粗黑槍口的結合,讓寧灼頗受刺激,心臟怦怦地直撞在肋骨上,更進一步削弱了他的力量。
寧灼手腕稍稍用力,將槍塞進了單飛白的口腔,在他的腮部頂出了一個飽滿的突起。
“姓單的,你給我聽好了。”寧灼咬牙,“……要是不能讓我爽,就——嗯——”
單飛白攥住他的手腕,按下他發燙的手臂,同時溫柔又堅定地親吻了他的手腕。
寧灼閉上了眼睛。
很快,他身上唯一的遮羞布,就只剩下左手的手套。
手套之下,無名指上指環一樣的咬痕,發出了清晰的跳痛感。
那個能坐在他肩上的小狼崽子真正長大了。
他說他喜歡他,寧灼不信。
可現在,由不得寧灼不信了。
他用一種近乎野蠻的攻擊的方式,直白又坦誠地訴說著他的“喜歡”。
寧灼這輩子沒有經歷過“喜歡”,不知道那是什麼滋味。
而在疼痛之中,他終于找到了鮮血淋漓的真實。
夜里12點,屋內的鐘無聲地亮了起來,宣告著新的一天到來。
它發出的微弱光芒,在墻上映出了一副短暫的、電影一樣的畫面。
一只左手沿著床沿垂下。
手套上翻,露出了小半手掌。
腕脈輕且快速地搏動著,手掌間或忍無可忍地一握,卻什麼都沒能抓住。
隨著光源的衰減,房間內再次歸為太古一樣原始的黑暗。
寧灼出了一身淋漓大汗。
因為他常年使用薄荷油提神,身體幾乎被這樣清新苦澀的味道浸透,以至于一夜過后,房間里都是薄荷和橘子混合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