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那時起,閔旻便來到了停車場,等待寧灼許久,一見到他出現,便主動迎了上去。
她的神情是少有的嚴肅:“寧灼,我有事同你——”
寧灼目不斜視地從她身邊掠過:“沒空。”
閔旻:“……”
她剛打算問出口的話被生生噎了回去。
再想去問時,卻見被寧灼拖在身后、裝作踉踉蹌蹌的單飛白回過頭來,向她拋了一個風騷的小媚眼。
閔旻:“……”
她什麼都明白了。
閔旻望著二人的背影,不知不覺間,眼底已經浮現出一薄層水光。
她自言自語地帶著哭腔笑罵:“……死仔包。”
……
回到了房間,寧灼懷揣著一心烈火,挑了張寬大的椅子,徑直坐下。
單飛白不知道從哪里又弄了一張精致漂亮的小圓桌,放在這張扶手椅旁,上面擺著一瓶顏色如血的紅酒。
他說喝了酒能睡得好些,已經連哄帶騙帶撒嬌,讓寧灼連續兩個晚上上床前都要喝杯紅酒再入睡。
單飛白沒坐,只是有點心疼地擺弄著自己的手腕,同時偷窺著寧灼腕部磨出的那一圈紅痕。
寧灼皮膚白,因此一點血色在他身上,都格外明顯。
像是落在上好紙張上的一滴紅墨,總要人忍不住想將那墨涂抹開來,弄臟一整張紙。
在單飛白滿腦子見不得人的小心思時,已經平下氣來的寧灼也定定地望向這只難馴的小狼。
寧灼不記得自己什麼時候允許過單飛白把不相干的人牽扯進來。
這是他針對自己的報復嗎?
要冒著如此大的風險,把整個“海娜”拖下水?
到底用什麼手段能馴服他?
羞辱嗎?
這樣想著,寧灼伸出了那只空出的手,握住了一旁的紅酒瓶子。
他單手拔出了紅酒塞子,徑直將瓶身倒置過來,將瓶內價值不菲的紅酒全部澆到了自己的小腹部。
原先仿佛一塵不染的雪白西服上,流動著熾烈的霞光,給人以異常強烈的視覺刺激。
單飛白剛剛在腦內亂轉的愿望不經意間達成,訝然之際,看向了寧灼。
寧灼目光清冷如冰,但又仿佛自帶微微的電火,甫一接觸,單飛白的一顆心立即微微抽縮著顫抖起來,卻又帶著一股興奮的脹熱感,從他的心臟深處難以自控地勃發而出。
“……舔干凈。”
寧灼把空酒瓶扔在地上,身體向后仰去,冷淡道:“舔干凈了,我再和你說話。”
第93章 (二)不馴
白西服將寧灼的腰身妥帖包裹起來, 細細地掐出了一把勁瘦的腰線。
而色彩鮮明的紅酒順著布料的縫隙,緩緩滲入襯衫,又沿著扎入腰帶的襯衫下緣, 蜿蜒流入了筆挺的西裝褲內。
單飛白的喉結快速地上下滾動了一下。
寧灼一路被心火熬著, 再加上拖著單飛白走了許久, 身上微微發熱,一頭黑色鬈發被汗水打濕, 有幾縷濕漉漉地貼在鬢邊。
寧灼的身體從不同他講道理,常年保持著一個虛而不弱的狀態。
單飛白和他住了這麼久,經常見寧灼大半夜莫名其妙地燒起來, 原因可謂花樣翻新。
哪怕只是今天的氣溫比昨天低上那麼幾度, 他的身體就會條件反射地鬧上一場罷工。
天長日久, 連寧灼本人都很難判斷出自己是否在發燒了。
除非癥狀明顯、難受到不可忍受的時候, 他才會愿意躺下來休息一會兒。
寧灼就是這樣肆意揮霍著他的生命。
單飛白在心里拼命喊他,叫他,想要對他說:“給我留一點吧。你答應過把命留給我的。”
可無論心里如何在乎, 單飛白從來不露任何聲色。
他跪了下來,不緊不慢,不徐不疾, 將一滴即將從寧灼指尖落下、鮮紅如血的紅酒吮掉。
指尖被含住的瞬間,寧灼才察覺到自己的手冷得像冰。
被單飛白火熱的唇舌緊緊包裹的感覺很怪異。
他動了動手指, 還是沒有抽回。
……因為還挺暖和。
單飛白舔得很從容,不饑渴,也不貪婪, 慢條斯理、意態悠然的, 仿佛寧灼是什麼甜蜜有趣的糖果,值得他這樣慎之又慎地細嘗慢品。
但單飛白虛虛扶在地毯上的雙手, 正控制不住地、興奮地發著顫。
單飛白把這樁寧灼眼中的丑事做得坦坦蕩蕩,毫不要臉。
他舔舐得很有技巧,并不把舌頭亮出來,但隔著衣服,寧灼能清晰地感到那曖昧的濡熱隔著衣料傳遞而來。
……好像是真要認認真真地把他弄干凈似的。
寧灼本打算冷眼旁觀,瞧瞧這位在外面翻手為云覆手雨的“炸彈客”,究竟能賤到什麼地步。
可漸漸的,寧灼有些身不由己了。
尤其是當單飛白的舌尖輕輕卷過他的臍心附近時,一股異樣的麻癢讓他險些驚跳起身來。
他是靠硬生生攥住了椅子扶手才強自忍住。
但單飛白是何等精明乖覺。
那溫熱纏綿的舌尖,開始頻頻光顧寧灼臍下的位置。
寧灼在一息一息的意亂情迷間,終于是無法忍受了。
在被迫泄出一聲低低的、帶有低吟意味的音節后,寧灼抬手抓住了單飛白的頭發,制止了他的搗亂,逼他抬起頭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