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案就辦案,非要帶個記者去, 連案子都沒破, 就想效仿查理曼成為公眾人物了?
畢竟在所有人眼里, 這是再簡單不過的一個“提審”。
提審證明遞上去、把人帶出來問話、再把人送回去。
順利的話,一個小時就能收尾。
就這破事, 值得叫個記者?
他們都不提醒林檎,樂得看這專案組小組長的笑話。
還是提拔了他的艾勒副局長看不過去,提醒林檎:“叫記者干什麼?什麼都拍不到的, 只能是白跑一趟。”
林檎說:“不帶記者, 他們會說本部武犯病了, 讓我回去。上次就是這樣。”
艾勒副局長點了點桌子:“這不是有提審證明嗎?”
林檎:“提審證明為什麼開了這麼久, 您知道的。”
他沒有把話點明,可艾勒馬上明白了過來,一聲嘆息。
眼前的提審證明, 是“白盾”高層足足吵了一個星期才開具出來的。
很多人并不想得罪本部武背后的勢力,連牽扯都不想牽扯到他。
可那個下毒的人明確地留下了本部武的犯人編號,無論如何他們都應該問一問本部武才行。
……反正就算是本部武干的, 他也不會承認。
到時候,整個“白盾”都會用那“堅如磐石”的安全系統給他背書, 把他的不在場證明坐實坐穩。
艾勒心知肚明,林檎這一趟必然是一無所獲,只好拍拍他的肩, 以示寬慰。
誰想得到, 就是這麼件走個過場就成的事情,竟然辦成了這副模樣。
他們還沒和本部武碰上面, 本部武就從原本應該防衛森嚴、固若金湯的第一監獄里出逃了,簡直等于是自承罪責。
這下,“白盾”自上而下全部尬住。
他們有心替本部武洗白都洗不出來了。
“白盾”連夜開會后,沒商量出怎麼把本部武抓回來,倒先一致得出了個結論:
林檎不還是九三零專案組的組長嗎?讓他繼續負責處理這樁麻煩好了。
他沒根基,也沒顧忌,得罪人的事情,交給他來干就行。
這件事情,也的的確確是件麻煩事。
由于高級監獄區的“特殊性”,全域沒有設置任何攝像頭,物證全無。
想要取證,只能憑各色人等的一張嘴。
人心不同,得到的證詞自然各不相同。
多恩典獄長堅持說,本部武是自行逃獄的,他絕沒有為他行過任何方便。
至于高級監獄區偽造的監控、管理的疏怠以及超規格的犯人待遇,多恩典獄長無可辯駁,干脆地表示,自己會在此事過后急流勇退,辭職謝罪。
本部武交往比較頻繁的幾位犯人被帶走受審。
然而,他們知道自己在監獄里享受了太多本不該享受的,誰的屁股都不干凈。
到時候拔出蘿卜帶出泥,誰也別想好。
他們索性裝癡做啞,一問三不知。
好在他們也的確不知道什麼。
酒肉朋友罷了。
樸隊長因為率先跳出來用槍對準林檎,是板上釘釘的抗法行為。
作為出頭鳥,他受到了最嚴重的處罰,被砍了手不說,馬上被就近拉到了第一監獄前面的“低等”囚室關了起來。
……盡管他的行為是多恩授意,可并沒有任何直接證據。
他只能哭著吃下這個啞巴虧。
至于那些獄警,看平日里耀武揚威的樸隊長下場凄慘,自己人微言輕,更不敢跳出來義正辭嚴地指證什麼,一個個訥訥的,什麼都說不出來。
interest公司的凱南,則帶著一臉和善又抱歉的微笑,一口氣拍攝了大量監獄內部的素材。
他當然沒蠢到把這種事公之于眾。
監獄里這些耽于享受的公子哥兒,雖說是人渣,可背后勢力之龐大,宛如一棵枝繁葉盛的巨樹,盤根錯節。
他要一口氣把這些人統統得罪完,恐怕連銀槌市明天的太陽都看不見。
有新聞良知的人,還沒等得及爬到他這個位置就都死了。
但有了這些素材,拿住了這些有趣的把柄,他和“白盾”的合作,就有進一步深化的余地了。
監獄里的人個個不靠譜,調查只能向外延伸。
據悉,本部武曾中途更換過來保護自己的雇傭兵。
之前換走的那一隊,是因為“保護不力”被撤走的。
他們從本部武入獄后就跟在他身邊,應該對他的動向有個基本的掌握。
林檎派人一查,發現“狂風”竟已經被從泰坦公司開除了。
這也是情理中事。
一隊雇傭兵,背上了“保護不力”的罪名,還能留嗎?
好在他們不難定位。
聽說他們被開除后,最近正在黑市找活干。
林檎親自找到了金虎。
誰想金虎忙著手頭上的活計,對林檎提出的一切問題,一味的只是搖頭:“不知道。”
做雇傭兵這行,“保密”是第一要務,除非花錢來買。
金虎也不敢不保密。
他的前雇主背景極大,他雖然現在不指望著他們吃飯,卻也不敢懷有一星半點出賣他們情報的心思。
當林檎小心地提及寧灼,想知道他和他們合作期間發生的事情時,一個叫“信”的雇傭兵,還操著一口荒腔走板的普通話,替寧灼說了兩句好話:“他人很好,很盡責,本部武先生的一切事情他都照看得很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