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她出來后,就將全部的精力放在了謀生上,在大街上路過各類顯示屏時也低頭縮肩,生怕被人認出來。
因此,女孩并不知道“拉斯金”這個名字的知名度有多高。
所有聽到這個名字的人,都能立刻知道她的含糊其辭背后包含的龐大信息量。
女孩說,是拉斯金救了她。
當然,這個世界上和拉斯金重名的有十幾個。
可就是那麼巧,一個“拉斯金”以異常轟動的方式,死在了兩個月前。
女孩的那只義眼,留下了本部武犯案的影像證據,是把本部武送進監獄和精神病院的直接推手。
這麼一來,本部武的殺人動機,有了。
當林檎好不容易申請下來搜查令,本部武又從本該防衛森嚴的亞特伯區第一監獄“越獄”。
不管原因為何,重要的是,本部武居然是能夠隨心所欲離開監獄的?
這一點一旦坐實,他那原本嚴絲合縫的不在場證明也跟著消失了。
原本,薛柳薛副教授的動機、不在場證明和制毒能力,都遠超本部武。
但是,他最核心的動機并不能攤在明面上分析,其他方面也僅僅是“可疑”而已,并沒有實質性的證據。
他的為人又是那麼謙和,在學生、同事中的口碑頗佳。
所有人都說,他是個好人。
隨著他們調查的深入,本部武的嫌疑慢慢蓋過了薛柳。
一切仿佛理當如此。
一個是天性溫軟、治學嚴謹,先后經歷了女兒失蹤和毀容風波兩件大事,卻依然對生活抱有希望的好老師。
另一個是會憑著自己的心意,對同類施以最殘毒的改造手段的人渣。
誰都更愿意相信是后者殺的人。
林檎感覺,好像冥冥中有一只手,在撥弄、操控著他們的調查方向,一步步地將疑點盡數引導到了本部武身上。
而且這些證據,都是他們一步步踏踏實實地調查得來的。
當然,這中間存在著不止一個巨大的bug。
比如,拉斯金是個不折不扣的變態,他居然會好好地養著一個女孩,不碰她一根手指,足足兩年之久?
可是女孩是被人從后偷襲、套了頭劫走的,并沒見過拉斯金的真容,無法對他作出明確的指認。
現在,拉斯金已經死了,能為自己辯白的,只剩下了本部武。
那麼,本部武現在究竟在哪里?
……
喚醒本部武神志的,是疼痛。
他顫巍巍地哼了一聲,虛弱的回聲從四面八方傳來,刺得嗡嗡作響的耳道愈加難受。
他艱難睜開眼皮,看見的是圓柱形的天空,鼻尖飄來的是汽油難聞的氣味。
本部武還沒完全清醒,就下意識地干嘔了兩聲。
——他被扔在了一個半人來高的寬大汽油罐里,口唇流血,動彈不得。
本部武以為這是一個噩夢,因為這一切都太過不真實了。
他今天剛吃的美食還在腸胃里沒有消化,嘴里仿佛還有陳釀葡萄酒的香味。
然而他的鼻端已經能嗅到自己身上輕微的汗酸味。
這讓愛干凈的本部武變得不適和暴躁起來。
他轉著腦袋,四下張望,嘗試著用身體晃動汽油桶,從中脫出。
突然,一張毫無表情的面孔出現在了汽油桶邊緣。
本部武猝不及防,被嚇得大叫了一聲。
伴隨著一聲“醒了”,汽油桶被哐當一腳,踹翻在地。
本部武狼狽地滾了出來,像是一團過了期的爛肉,面朝下直撲到了冷硬的地面上。
他摔得胳膊肘生疼,剛想罵人,一頓鋼鞭就沒頭沒腦地落在了他的身上!
本部武被塞在汽油桶里,姿勢扭曲地呆了許久,周身的血液都不流通了,懵頭懵腦地挨了兩下,才覺出了疼來。
太疼了!
他自出生以來還沒有挨過這樣的痛打,哀嚎著手腳并用,滿地亂爬,口里亂喊道:“別打!別打了!有話好說!——疼啊——你們知道我是誰嗎?我爸爸是誰你們知道嗎?”
聽到他嚷嚷出這句話,鋼鞭停了下來。
本部武疼得渾身哆嗦之余,聽到一個嘶啞的女人聲音問他:“那我兒子是誰,你知道嗎?”
作者有話要說:
①小鳥球:高爾夫球術語,指的是擊球桿數比標準桿數低1桿
第61章 (二)復仇
這些天來, 查理曼夫人日日夜夜錐心刺骨,一心要抓到害了她唯一寶貝兒子的人。
她雖然扮演慣了嬌滴滴的貴婦,但她能參與丈夫的洗錢事業, 人脈和關系網一樣不缺, 自認絕不是不事生產的家庭婦女。
她是上城區出身、養尊處優的大小姐。
丈夫查理曼的家世比他差些, 是從中城區靠努力爬到上城區的“上升戶”。
一開始,她和查理曼的婚姻并不被父母看好。
小金出生時, 因為查理曼家世薄弱,娘家也不愿伸手,他被調到了下城區工作了幾年, 在那破爛地方苦苦熬著, 著實受罪。
就連查理曼夫人也不得不帶著兒子, 在中城區買了間房, 好方便他回家休息。
直到丈夫和interest公司搭上線,成了熱捧的“封面人物”,他才得以調回“白盾”位于亞特伯區的總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