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飛白神色如常,順手接過他手里的餐盤:“謝啦,匡哥——”
不等單飛白客套完畢,寧灼就老實不客氣地接走了原本屬于單飛白的餐盤,自顧自打飯去了。
單飛白也不介意他的搶劫行為,雙手插兜,一步步跟了上去,徒留匡鶴軒木在原地,眼神呆滯。
……是他看錯了嗎?
匡鶴軒經常吸煙。
他發現單飛白身上的煙味,和寧灼身上的一模一樣。
而且,據他所知,那款薄荷煙很特殊,叫做“kiss”。
它香味持久不說,煙的過濾嘴上還使用了一種特殊的物質,如果含上去久了,嘴唇會被染上薄薄的紅色,看上去不大顯眼,但就像是情侶接吻后嘴唇泛紅的色澤,因此得名。
老大當時明明只管自己要了一支,說要解解饞的!
匡鶴軒攥緊拳頭,滿目悲憤。
狗.日的寧兔子,逼良為娼,欺人太甚了!
作者有話要說:
單飛白的千層套路(劃掉)犯上攻略.mp4
第40章 (八)合作
這一頓飯, 兩邊的表情均是莊重肅穆,像在吃席。
主廚傅老大并不忙著張羅著他們聯誼,自己選了個安靜地帶, 舉案大嚼, 旁若無人。
他是個注重個人生活品質的人。
他知道兩邊關系冰封已久, 強行搞大聯歡容易導致消化不良,不如吃飽再說話。
“海娜”“磐橋”那邊, 雙方心里都百轉千回地恨不得敲出一曲大鼓書來。
得知單飛白遇襲事件的前因后果,“磐橋”當然知道寧灼對單飛白有恩。
可寧灼把“挾恩圖報”四個字做得太明顯,擺明了是沖著吃掉整個“磐橋”來的。
他們就算有感恩之心, 也被寧灼的操作折騰得灰飛煙滅了。
至于“海娜”, 寧灼一身火跡地拖著單飛白回來, 半條胳膊都打沒了。
明明是“磐橋”自己內部不干凈出了內賊, 最后卻是寧灼豁出命去救了單飛白。
他們本來就習慣護著寧灼,直替寧灼虧得慌。
然而,兩邊雖然氣性都大, 但冷靜下來,他們心里不約而同地達成了共識:
單飛白要是真折在了寧灼的地盤,對兩家來說, 最后的結果只能是不可轉圜的不死不休。
——有人在試圖挑動爭斗,叫他們兩敗俱傷。
外敵身份不明, 他們就算再不平不忿,也要分得清輕重緩急。
這也是寧灼和單飛白專門挑在這時候搞并派的原因。
這在其他雇傭兵組織看來,絕對是一步昏招。
對雇傭兵來說, 合作是常態, 并派卻往往是要流血死人的。
雇傭兵經常被蔑稱為“鬣狗”,因為他們只講利益。
對大多數雇傭兵而言, 只要錢到位,哪怕是殺父仇人也能捏著鼻子合作,但并派就是全然不同的了,牽扯的利益過大,一個操作不當,甚至會搞成1+1<0的負效果。
別說是選話事人,單就是在“并派后用誰家的名字”這個議題上,人腦袋就能活活打成狗腦袋。
在得知“海娜”和“磐橋”并派的消息后,許多雇傭兵組織暗暗吃驚之余,紛紛在暗地里開盤下注,賭“海娜”內部會在什麼時候大亂起來,是東風壓倒西風,還是西風壓倒東風。
不過這些都是后話了。
在一片窒息的杯盤碰撞聲里,閔旻和鳳凰兩個人互相看了幾眼,旋即默契地各自起身,把餐盤放入自動處理機,就一前一后地出了食堂。
鳳凰走出氣壓低沉的食堂,長舒一口氣,從口袋里摸出一根火柴,抬起大腿,在鏤空義肢上摩擦劃亮了,剛要點起一支煙,就看到了本樓層的禁煙標志。
閔旻看她點著火愣在原地,嘴角一翹,走上前去,好心指點道:“14樓不禁煙。”
“謝啦。”鳳凰沖她擺擺手,“就是這個數不大吉利。”
閔旻答:“是寧定的。他說濫用煙草的人要時刻有自己會早死的覺悟。”
鳳凰抿嘴一樂,心想,寧灼這人的腦回路還挺有意思。
“我沒煙癮,只是實在憋得慌了。跟你們一起吃飯……”
鳳凰抬手比劃了一下,她手里的火柴是特制的,一小簇熊熊燃燒著,隨著她指尖的運動在空中劃出明亮的光弧,“……感覺太奇怪。”
她們都是內勤人員,知道兩家常起沖突,也親眼見到過自家人帶著一身傷回歸,但恩怨總并不像外勤那樣直觀清晰。
“我帶你去吧。”閔旻主動道,“我看兩邊都憋悶得不輕,要是一會兒都趕去14樓抽煙解悶,不是更塞心?”
兩人一拍即合,肩并肩往電梯方向走去。
閔旻順口向她打聽:“指甲油是什麼牌子的?”
鳳凰展示給閔旻看:“自己做的。要嗎?”
閔旻:“告訴我配方,我來做。禮尚往來,我請你一支煙吧。”
鳳凰知道她是擔心自己的東西有毒,但鑒于兩家關系一向糟糕,這樣的懷疑也是理所應當,便不在乎地一聳肩:“好啊。”
……
飯后。
寧灼和單飛白將“海娜”和“磐橋”實際上的二把手招來,要對他們離開后的事宜進行一番交代。
事情千頭萬緒,但說有多復雜,也不算很復雜。
總共有對內對外兩件大事:
對外,暫停接單,不要透露任何風聲。
對內,整理兩家各自的財務、人員和物資的臺賬,互相交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