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所矚目之中,白光與紅光兩道靈力炸開巨大氣旋,以兩人為中心往外擴散,若不是比賽場四周有陣法阻擋,此刻只怕已經殃及旁觀者了。
往年這樣勢均力敵的激烈場面并不罕見,但很少在第一輪就出現,大部分人總會下意識保存實力,以免在后面的場次里后繼乏力,畢竟許多人覺得十場都表現平平,總比其中一場輸得特別慘好。
“與大師兄交手的那人是誰啊?”
“付道兄這回算是遇到對手了。”
“未必吧,那人看著來勢洶洶,可能也只是外強中干,畢竟那些小門小戶來的為了出風頭,可是用盡法子了,你忘了上次千林會,還有個事先吃了千里丹的來,想要一戰成名,殊不知人外有人,最后爆體而亡,可謂因果循環。”
“千里丹那件事我聽過,還鬧得挺大的,上回千林會是在握玉山辦的吧,那人的師門說是握玉山與他有私仇,故意在他飯菜里下了千里丹,雙方還鬧得不可開交。”
“誰知道呢,現在的年輕人,為了出名,可真是什麼都敢鋌而走險!”
“嘿,說得好像你年紀多大似的,就別裝了!”
那些年輕修士交頭接耳的同時,幾位宗師也早就注意到付東園和九方長明。
“恭喜歐陽道友,東園的修為較幾年前,又更進一層樓了,神霄仙府后繼有人,想必你也可以放心了。”
“任道友過獎了,你們家海山也是一顆好苗子,上回他與東園的切磋我也看了,前途無量,不亞于東園啊!”神霄仙府歐陽府主捻須而笑,口頭還是要謙虛幾分的。
雖然在許多人看來,付東園跟九方長明打得難舍難分,勝負未分,但修為到了宗師境界的幾人一眼就能看出,付東園更勝一籌,十有八九是能贏的。
只不過贏得如此艱難,對方實力也不容小覷。
“對面那位小友,聽說是金闕道宮的,叫孫無瑕?”
“正是,聽說也是金闕道宮這一代很出色的弟子,這回只有他一人前來,想必師門也是寄予厚望了。”
“能與你們家大弟子打到如此地步,自然是出色,可惜已經有了師承,否則我倒是惜才眼熱了,哈哈哈!”
“老任,你瞧瞧,你這老毛病又犯了,家里有白菜,還老盯著別人家的白菜!”
“你這話說的!”
神霄仙府與昆侖劍宗關系素來不錯,兩位宗主湊在一起,說話也比旁人來得隨意。
任囿素忽然用胳膊撞了撞歐陽,低聲道:“你看落梅那老家伙,目不轉睛的,難不成也看上孫無瑕了?”
沒等神霄仙府府主說話,任囿素又自言自語:“不過他教徒弟的手段委實不怎麼的,先是出了個姚望年,現在又是江離,到底是徒弟有問題,還是他自己有問題?”
哪怕聲音再低,又如何能瞞得過修士的耳朵?任囿素看似低聲,實則故意說給有心人聽的,歐陽府主苦笑,攔都攔不住,那頭落梅真人果然聽見了,他身后的萬劍仙宗弟子個個怒目而視。
任囿素大大咧咧反看回去。
“怎麼著?我說得也沒錯啊,雖說你們宗門的事情,外人無權過問,不過姚望年說起來,他娘親好歹也是任家遠親,我老任關心兩句,于情于理都沒錯吧!”
落梅真人面無異色,點點頭道:“任宗主所言甚是,我教徒不嚴,以致出了這等讓萬劍仙宗蒙羞的事情,讓幾位道友見笑了,今日為正宗門清名,我正打算在千林會上說一說此事。”
任囿素一愣:“說什麼?”
落梅真人卻不回答了,他的視線落在遠處付東園與九方長明的戰況上,忽然微微一笑。
“金闕道宮的孫無瑕是嗎?還真是英雄出少年啊,我那兩個逆徒與他年紀相仿,可沒有孫無瑕這般資質和隨機應變的本事。”
任囿素挑眉:“真人這是不看好付東園?”
落梅真人:“要不,咱們來打個賭?”
任囿素:“什麼賭?”
落梅真人:“賭誰能贏。”
任囿素:“可以,我賭付東園,賭注是什麼?”
落梅真人:“不過是個小游戲罷了,談不上什麼賭注不賭注的。”
他心情似乎還不錯,臉上平和閑適,當神霄仙府歐陽府主望過去時,只看見對方沒有被陽光照見的側臉,完全被陰影淹沒,看不清表情。
歐陽心下皺眉,他的注意力已經沒有放在弟子的勝負身上了,想了想,歐陽起身往外走。
“歐陽,你去哪兒?”任囿素問他。
“我出去轉轉,免得付東園老覺得我在看他,心里慌,發揮不好。”他隨口謅了個理由,樂呵呵道,腳步不停。
任囿素嘀咕,他平日就覺得歐陽對他家徒弟寵過頭了,要什麼給什麼,現在竟還怕付東園壓力過大發揮不好,再對比落梅當眾收拾徒弟那心狠手辣勁兒,簡直是天壤之別。
歐陽走出供幾人觀賽的樓臺,招來心腹常長老。
“萬劍仙宗這兩日是否有何異動?”
“沒有。”常長老想了想,“不過我昨夜倒是遠遠瞧見,崢嶸山莊劉莊主深夜出門,匆匆一瞥,也不知大半夜的上哪兒去。”
歐陽沉吟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