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侍:“被、被小人倒掉了!”
枯荷:“碗還在吧,把碗拿過來。”
太后趕忙讓人去找碗,她恨不得將此人大卸八塊,但現在卻不能動。
這劉昭儀進取心甚強,三番幾次想要接近皇帝,但皇帝年輕,又不太喜歡這種大了他兩三歲的女人,逼得劉昭儀不得不劍走偏鋒,她下毒謀害皇帝的膽子肯定是沒有的,但焉知她會不會被人給利用了?
碗很快找來,枯荷等人察看一番,都沒發現什麼異樣。
“從這碗里殘存湯汁來看,應該只是放了些助興的藥物,并無其它。”
若是方才,沒有謝春溪主動挑釁長明一幕也就罷了,在長明展示了自己實力之后,其他人自然不能再裝作他不存在。
太后主動詢問,恭敬有加:“宋相的老師可也要看看?”
長明搖搖頭,什麼也沒說。
枯荷忽而心頭一動,對方不看碗,說明他也不認為問題出在宮人身上,那他所說的妖魔又是指什麼,不會就是隨口胡謅的吧?
太后沒想那麼多,她又氣又恨,余怒未消。
“幾位真人看,可要將劉昭儀一并抓來審問?”
謝春溪因為方才受挫又走不得,深感失了顏面,此后一直維持很漠然的態度,不主動摻和也不主動開口。
越澄波面帶譏誚看了他好幾眼,幾次想出言嘲諷,礙于場合不對都忍下來。
寒夜在四人中一向低調老好人,不會搶著說話。
唯有枯荷回答太后:“若能將人帶來問一問,是最好的。”
長明卻道:“劉昭儀是否參與謀害天子,我不知道,但在場卻還有一位脫不了干系,寒夜道友,你說是不是?”
寒夜冷不防被點名,微微一愣之后沉下臉色。
“道友此言何意?”
長明道:“有兩種人,一種是做賊心虛,一種是故作鎮定,不知寒夜道友是哪一種?”
寒夜這下確定對方是來找茬的了。
“道友這話好生莫名其妙,你是怎麼認定我有嫌疑?”
長明道:“方才越澄波與謝春溪二人爭執,你打圓場并頭一個上前為皇帝搜魂,當時你做了什麼?”
寒夜:“在下學藝不精,無功而返,讓道友失望了!”
長明搖頭:“東海派有一門絕學,名為素神訣,在施術人修為大幅超過被施術人時,可以此訣攫取對方靈力,包括搜魂攝魄,無往不利。我記得沒錯吧?”
寒夜冷笑:“道友對我東海派倒是了解得很!可方才需要察看陛下體內是否還有殘魂隱匿,我用素神訣又有何問題?”
長明:“用素神訣自然是沒問題,問題就出在你用素神訣的時候,還悄悄留了一縷靈力,用以清除皇帝體內的殘留魔氣,防范其他人在察看情況時發現真相。”
寒夜:“血口噴人!你究竟是何人,身份不明就敢入宮來胡言亂語!先前是跟謝掌教過不去,現在又盯上我,究竟是誰派你來的?!”
誰知謝春溪卻半點不想被他拉下水的意思。
“不勞寒夜道友惦記,是我主動挑釁,卻技不如人,與他無關。”
由此可見四位宗師之間也不是一團和氣的。
寒夜氣得咬牙:“好好,如今陛下情況不明,當務之急是找到他的魂魄盡快蘇醒,你們卻在這里聽個連名字都不知道的人胡言亂語,既然他們都不敢動手,我就當仁不讓,先除了你這個禍害吧!”
最后一字方落,他人已到了長明面前,靈力傾瀉而出,牢牢將對方壓制住!
轉眼兩人就動起手來,太后牽掛兒子還躺在榻上,心急如焚,忍不住拉上枯荷的袖子,讓他趕緊制止二人。
枯荷苦笑,他何嘗不想阻攔?只是插不進手。
那個不知姓名的男人也就罷了,剛才反擊謝春溪,已看出實力深厚不可小覷,但枯荷沒想到,就連寒夜平日里不顯山不露水一副老好人模樣,竟也是藏了拙的,很難將他與眼前這個出手凌厲的中年人聯系在一塊。
看樣子寒夜似乎很想給長明一個難忘的教訓,出手就是殺招,靈力澎湃而出,匯聚成海,洶涌席卷,沒有半分留情的余地。
反觀長明,雙手空空,只靠袍袖卷起抵擋對方攻勢,大有后繼無力的跡象。
太后往后踉蹌兩步,直接坐在皇帝床邊。
宋難言忙低聲道:“太后保重鳳體!”
別說太后,這一晚上跌宕起伏,連他都有些承受不住。
太后看了他一眼,似怨非怨,心里很是埋怨宋難言自作主張將長明帶進來,但事到如今,她也不好說太過火的話。
“宋相,你這位老師,到底是何來歷?”
宋難言道:“實不相瞞,當年臣拜師時,只知老師名叫方長明,是臣老家的父母官,臣隨著老師入門學習儒家經典,當時并不知道老師還是修士,后來老師離去多年,我也只當他老人家仙逝了,如今想來方長明這個名字,應該也不是老師真名。臣也還沒來得及問,就聽說宮中出事,連忙與老師趕過來了!”
太后心說這說了半天全是廢話。
“既然如此,你快讓你老師住手,寒夜真人鎮守宮廷數載,是先帝也極為信任之人,絕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