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長明:“我相信我的眼睛。”
云海攤手:“看來長明道友很固執。”
長明:“你是如何知道張暮有問題的?”
云海神秘一笑:“你相信一個說法嗎?同類總會對同類的氣息更為敏銳。”
許靜仙對他們兩人之間形同打機鋒的對話似懂非懂,及至聽見最后一句,聯想張暮真面目,不由悚然變色。
長明面色如常,云海也淡定自若,好像說出這句話的人不是自己。
“云道友不像是跟我們一樣從外邊進來的,倒像是一直都待在這里。”
“我也是從外面進來的,只不過時間比你們早一些罷了。”
云海抬頭看天,星辰滿目,璀璨點點。
對于外面進來的修士而言,九重淵的一切都很新鮮,詭麗奇異,層出不窮。
但于他而言,即便是彩虹橋這樣的奇景,云海也已經習以為常。
許靜仙心頭一動:“云道友可曾聽說過養真草?”
云海搖搖頭,奇怪反問:“那是什麼?一種草藥?”
許靜仙扭頭盯住長明,一字一頓:“你,騙,我?”
長明老神在在:“他不知道,未必代表我不知道。我這般博學多才之人,天下幾人能及?”
云海居然點頭贊同:“長明道友的確學富五車。”
許靜仙:……
她暗自咬牙,覺得對方就是吃定自己不能在九重淵里殺了他。
“不過,”云海話鋒一轉,“第八重淵天垂瀑,是九重淵中唯一一處長滿奇花異草的地方,許多花草連我都叫不出名字,也都各有神奇之處,說不定就有你們想找的養真草。”
許靜仙挑眉:“云道友竟連第八重淵都去過了?”
云海微笑:“道聽途說。”
許靜仙無語。
長明忽然道:“那第九重淵呢?”
云海搖頭:“未曾踏足,一無所知。”
他的回答不算縝密,細想就有許多漏洞,但人家不肯說,長明還真拿他沒辦法。
現在他們連第二重淵都還沒摸索明白,第八重淵更是遙遙無期的存在,許靜仙一時竟生出幾分絕望。
等她真從九重淵出去,不會“山中方一日,世上已千年”了吧,她那千辛萬苦才得來的凌波峰峰主之位,不會被人搶了吧?
她心緒煩亂,便連說話的欲望也沒了。
陳亭等人正好回來。
幾人面色沉重,眉頭緊鎖。
其他人知道許靜仙來自見血宗,都不肯主動搭話,只有陳亭過來。
“云道友,你也來了?”他有些驚奇,方才明明不見云海的。
云海含笑不語。
除了面對長明和許靜仙,他對旁人都是有些傲氣的。
或者說,他只對長明有些多余的興趣,對其他人,都有些司空見慣的乏味。
陳亭的注意力也沒放在他身上。
“幾位道友,情況有些不妙。”
陳亭跟何青墨等人原本是想將此處地形摸透。
沒想到他們卻在橋下找到魏一沖的尸體。
魏一沖明明是從橋上跳入鏡湖的,但他的尸體卻倚在橋邊一棵樹下。
手腳俱折,肢體扭曲,面容猙獰,死不瞑目。
就像在臨死前看見生平未見的古怪恐怖,連嘴巴都還微微張著,隨身的劍卻不見了。
一名劍修,劍在人在,連自己的兵器都丟了,還是以這樣的方式慘死,陳亭等人都覺得不可思議,忙四下尋找,卻都沒找到任何線索,他的道侶關霞裳更是哭成淚人,誰能想到一場爭吵變成天人永隔。
橋下草木錯落,花樹扶疏,怎麼看都讓人察覺不出任何危險。
然而,不管陳亭他們走出多遠,往哪里走,最終都會發現自己回到彩虹橋邊。
他們仿佛被困在一個看不見摸不著的瓶子里,永遠走不出去。
“我們沒找到其他人,也沒看見徐鳳林,他很可能已經去到第三重淵了,那麼這里應該有出口才是。”陳亭道。
魏一沖已經用性命為他們排除了其中一個選項,這個出口絕對不可能是從橋上跳下去。
許靜仙:“陳道友有何打算?”
陳亭看了何青墨一眼:“還是由何道友來說吧。”
何青墨不太愿意和魔修妖女打交道,不過他們現在算上陳亭,一共就五個人,想要實施計劃,就得加上許靜仙三人。
“我準備布一個八卦陣,如果順利的話,所有人都可以離開這里,目前八個卦位,尚有震巽離三位無人鎮守,需要三位助我一臂之力。”
長明等人都盤腿坐著,唯獨何青墨站著,無形中有些居高臨下的感覺。
但他見幾人都抬頭望著自己說話,也不愿屈膝坐下。
許靜仙甜甜一笑:“何道友,這八卦陣是作何用的,你總得與我們說道一二吧?”
何青墨微微皺眉:“說了你們也未必明白,只要知道我不會害你們的就行了。”
許靜仙還帶著笑容,眼里卻沒了笑意。
“你不說怎麼知道我們不懂?”
陳亭打圓場。
“諸位稍安勿躁,方才何道友與我說過幾句,我來解釋一下吧。他覺得既然七星河本身是一個陣法,那麼彩虹橋應該也是,既然是陣法,就會有陣眼和破陣之法,既然是陣法,變化萬千,不離其宗,不如按照最簡單的八卦陣來破,八個人守八個方位,只要有其中一人找到陣眼,通知其他人,就可以合力上前攻而破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