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林寒松口:“外門灶房倒是還缺個做飯打下手的……”
他招手讓長明過來。
“你會做飯嗎?”
長明:“會一點。”
林寒:“會什麼?”
長明想了想:“香椿炒蛋算嗎?”
林寒嘴角抽搐,心說你確定不是正好聞見后面這戶人家在做香椿炒蛋的香氣現想出來的吧?
長明一臉誠懇:“我很聰明,可以學。”
灶房打雜倒也不需要什麼修為,甚至連做飯好不好吃都不打緊,因為反正也不是林寒吃,內門那些金貴的師長和師兄弟們更不會跑到外門來吃飯。
林寒摸了摸袖子里的簪子,一口答應下來。
賀惜云卻不大放心,依依惜別之余,再三叮囑。
“七弦門雖無聽說有甚劣跡,但他們背靠見血宗,道兄還是留意些好,凡事不要強出頭。”
長明道:“多謝你的簪子,回頭我給你尋更好的送去。”
賀惜云只當他客氣,但兩人因此有了牽絆,她也心滿意足。
告別賀惜云,失憶人士長明,就此正式成為七弦門外門灶房打雜的一員。
晃眼三個月過去。
對七弦門而言,把長明收留進來只是一樁微不足道的插曲。
眼下除了挑選新弟子入門,七弦門還有一樁大事,那便是掌門座下最寵愛的弟子劉細雨迎娶蕭家女兒的喜事。
蕭家累世官宦,到了上一代,出了個天縱奇才的蕭藏鳳,蕭藏鳳至今雖未成婚,他的侄女卻到了適婚年齡,求親之人絡繹不絕,最終卻是七弦門拔得頭籌。
究其原因,不單是因為劉細雨作為七弦門掌門最看重的嫡傳弟子,將來極有可能接掌大位,也因為他天資奇高,號稱百年難得一見,不僅年紀輕輕就能駕馭鎮派之寶七星七弦琴,還曾白日突破修為,靈力暴漲,引來龍鳳和鳴的天象。
如無意外,劉細雨極有可能帶領七弦門走上中興之路。
這樣一個天之驕子,哪怕出身小門派,也有足夠驕傲的本錢,與蕭家之女,也稱得上郎才女貌,珠聯璧合。
掌門嫡傳大弟子婚事將近,加上幾十名新晉弟子入山門拜師,喜上加喜,七弦門上下張燈結彩,喜氣洋洋。
但對外門灶房掌勺的何大廚來說,這些事情都比不上他多了個幫手。
有些規模的門派,都會分內外門。
所謂外門,其實就是內門弟子的候補,資質平平,上課是幾十上百號人一道,比不上內門弟子一對一的師父教導。
簡單點說,爹不疼娘不愛。
何大廚脾氣不好,這是外門弟子的共識。
奈何人家有個親戚在內門當掌事,脾氣不好歸不好,還是掌勺大廚,甭管外門弟子心里怎麼想,在他面前都得客客氣氣。
脾氣不好的何大廚,居然也有和顏悅色的時候。
他正在跟內門一名管事閑話家常。
“你不曉得,自打長明來了我這,我可省事多了,讓劈柴劈柴,讓撿豆子就撿豆子,半句多的都沒有,話少干得還快,比原先那幾個偷奸耍滑的好多了,我準備啊,再考察一段時日,要是他還耐得住性子,就把人收下來當徒弟,也算有個繼承衣缽的了!”
那管事笑道:“難得見你這麼夸一個人的!那人當真有這麼好?”
何大廚:“那可不?哎喲,說人人就到,長明,來來,你過來!”
待長明放下柴禾走到跟前,何大廚就給他介紹。
“這是張管事,內門里負責打點慶典人情往來的就是他,這次劉師叔的婚事,都是張管事里里外外撐起來的。
”
劉細雨年紀輕,但他作為掌門弟子,輩分卻大,何大廚喊師叔并無不妥。
張管事打量長明。
不像那些十來歲就入門的年輕弟子,這人起碼得有二三十來歲了吧。
看著是精神,也可靠,但委實過于俊秀了,竟比號稱玉君子的劉細雨還要好看些。
這長相,該不會引得外門女弟子為他爭風吃醋吧?
荒謬的念頭一閃而過,張管事自己也覺得好笑。
“你就不想修煉?愿意跟著何大廚做菜嗎?”
長明道:“我身體不大好,不適合修煉,何大廚愿意收留我,幫他干干活就挺好的。”
張管事懂些醫理皮毛,聞言捏了他的手腕搭脈,果然如其所說。
“可惜了。”
張管事隨口一聲惋惜。
這要是能修煉,天分也還可以,假以時日未嘗不是又一個玉君子。
長明倒不在意能不能修煉,他對何大廚道:“我先去把柴禾劈了。”
有人分擔活計,何大廚現在可以一心一意研究菜式,脾氣都好了不少,聞言笑呵呵的。
“去吧去吧。”
長明應是,拱手離開,身后傳來兩人的閑聊。
“你說這次劉師叔能不能順利突破?要是能,這可就是有史以來第一位能在二十五歲就突破本門第八重披霞心法的人了!”
“就算能,那也是第二位。”
“不會吧,還有人更快?第一位是本門哪位前輩?”
“并非本門中人,是當年統一魔門的九方。”
“九方?可是那個先入道門,后入佛門,又叛出佛道入魔,最后連儒門也跟他翻臉的九方真人?”
“不錯,正是他。”
“他竟也跟本門有過牽扯?披霞心法這等本門不傳之秘,掌門肯借閱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