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了。”高牧笛被他媽晃了一下胳膊, 心不甘情不愿地開口接話。
“爸, 我覺得這事不用擔心,咱們不都澄清過了嗎?那幾個礦工失蹤,又不是我們干的,只要警察查清楚,出國限制令解禁就沒事了。”一直在九逸工作的高聞箏, 最清楚發生了什麼事。
高震澤并沒有被安慰到,反倒瞪了女兒一眼:“你說的輕巧,警察什麼時候查清楚你知道?”
本想獻個殷勤,卻不想被訓斥一頓,高聞箏抿緊了唇不說話了。
高震澤確實心氣不順,雖然早有打算在近年退休好降低風險,但主動退和被形勢逼著退,這感覺完全不一樣。
“九逸發展到今天這個地步,是我一步一步打拼出來的,絕對不能因為這點輿論危機傷元氣。況且之前我就說過,準備培養一個繼承人,來接手九逸的控制權。要不是你們不爭氣,我一把老骨頭怎麼會操勞到現在!”
翟辰聽得好笑,明明是不得不移交權柄,偏要給自己找面子說是早有打算。
高家其他人可沒有翟辰這樣玩笑的心情,他們聽到高震澤說要找繼承人的問題,各個豎起了耳朵。
高聞箏放下了已經喝干的紅茶,后媽攥緊涂了艷紅指甲的拳頭,就連不怎麼耐煩的弟弟也不由自主地坐直了身體。只有高雨笙,八風不動,似乎與自己無關。
一名穿著黑西裝的律師,端著一份文件夾走過來,站在高震澤身邊:“各位好,我是高先生的私人律師,受高先生委托,提前進行繼承權劃分。”
眾人都屏住呼吸不說話,等著律師發言。
高聞箏回頭跟白睿對視一眼,突然開口:“等等。”
律師停下宣讀的動作,示意高小姐說話。
“爸爸,現在正是九逸困難的時候,您要把控制權交出去無可厚非。但是股權的話,現在分配是不是有點早?”高小姐這話說得合情合理,而且是為父親考慮的,自然不會引來呵斥。
高震澤欣慰地看看貼心的女兒:“的確,我還沒死呢,這股權自然不會全都分出去。不過繼承人要在企業里有話語權,股權是一定要有的。”
也就是說,他自己會留下大部分,拿出一小部分給子女們提前分配。拿到最多份額的,就是高家的繼承人。
律師接到雇主的示意,便開始宣讀文件:
“高先生決定拿出一半的股份,提前分配給子女。高震澤先生,擁有九逸集團32%的股份,拿出一半就是16%來分配。其中,高聞箏2%,高牧笛4%,高雨笙10%……”
高聞箏聽到這個數字,瞬間攥緊了手杖的頂端,靠著教養支撐到宣讀完畢,立時尖聲反對:“不行!憑什麼這麼分配!”
后媽臉色鐵青,吸了吸氣,又把話咽下去,任由高聞箏出頭。
翟辰挑眉,看看自家依舊穩如泰山的高雨笙,頓時有一種高家配不上自家小天賜的膨脹感。這樣的分配方式,他并不覺得驚訝,畢竟高雨笙的能力擺在那里,九逸交到他手里才有活路。不過高震澤給女兒和小兒子的份額竟然還有差別,這就有點難看了。
“嘖嘖……”翟辰忍不住輕聲咋舌。
聲音很小,高家其他人自然是沒聽到,被他扶著椅背的高雨笙卻聽得一清二楚。
不用回頭,他也知道翟辰現在是什麼表情,很想捏捏他的手順道在那露嘲諷笑容的嘴角親一口。
“錢是我的錢,怎麼分我說了算,什麼叫憑什麼?”高震澤聽到女兒的尖叫,頓時黑了臉。
高聞箏氣得劇烈喘息,指著高雨笙說:“你要讓高雨笙管理公司,我沒意見,上回企劃案確實是他技高一籌。但你要把這麼多股份給他,我不同意!他一個私生子,憑什麼繼承我父母打拼下來的基業!”
滿腦子的親親驟然被這一聲“私生子”給攪散了,高雨笙眸色微暗,看向歇斯底里的高聞箏:“你應該先問,為什麼你分到的比高牧笛少。”
“我們兩個加起來都沒有你的多,你說我應該先問誰!”高聞箏回頭瞪他。
后媽聽到這話,立時開口幫腔:“是啊震澤,你們已經在媒體面前說了雨笙是私生子了,現在給他這麼多股份,肯定會被人笑話的。而且,對股價也不友好。”
這話說得莫名其妙,翟辰忍不住嗤笑:“怎麼,股民還管出身啊,上市公司報表里有董事長祖宗八輩的披露嗎?”
沒聽說過因為那家股東是私生子,就造成股價大跌的。就好比因為村長跌了個跟頭,導致整個村的冬瓜減產一樣,根本不挨著。
高牧笛也覺得自己媽媽說的話有點好笑,用手肘扛了扛他媽。
高聞箏回頭,見是翟辰說的,頓時更生氣了:“你一個保鏢,插什麼話,到門外站著去!”
高父平時也是帶保鏢的,不過今天是回家,這別墅區又很安全,就只帶了兩個。兩個黑衣人都在客廳外面的小廳,不打擾雇主家里談話。
只有翟辰,特別沒有眼力見,不僅站在屋里還亂查言。
“對雇主威脅最大的人就在這屋里,我可不能站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