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謝謝你們啊,你們空急還管把病人挖出來的?”翟辰跟著上了直升機,在駕駛員準備的時候跟醫生道謝。
幾個醫護人員互相看看,旁邊的護士干咳一聲:“那個,是VIP客人說,如果我們把你救出來,每個人給十萬。”
翟辰:“……這敗家孩子!”
著急忙慌地掏出還沒徹底碎的手機,給高雨笙打個電話過去。
“哥哥……”電話只響了一下就被接了起來,高雨笙氣息很是不穩。
“是我,沒事了,我一會兒就回去。”翟辰聽著那發抖的聲音,心疼得不行,也沒法責怪他幾分鐘花掉了相當于自己一年薪水的錢。
“放我下去,讓我跟著救護車走,我不花你男人的錢。”方初陽緩過一陣暈眩,有氣無力地說。
“呸,這是我的錢,”翟辰板著手指算,“空急跑一次七千,你這個沒注冊的,跑一次一萬五,哥還是付得起的。”
方初陽翻了個白眼,怎麼不說高總為了叫人挖他倆砸的幾十萬?
翟辰突然反應過來:“不對,什麼叫我男人的錢?”
然而,此刻直升機已經起飛。螺旋槳的轟鳴聲瞬間將他的話吞沒,什麼也聽不到了。
回到醫院,方初陽馬上被推去救治。先處理一下斷掉的胳膊,再去做個腦CT看是出了什麼問題。
“我不在這兒治,太貴了,不給報銷。”方初陽迷迷糊糊地說。
“沒事,這醫院在醫保范圍。”翟辰隨口胡扯,把他送進治療室。一番折騰下來,外面天都黑了。
最后診斷出來并沒有腦震蕩,是缺氧加上吸入有害氣體造成的,還需要觀察一晚上。翟辰看看剛醒過來就開始打電話忙工作的方初陽,懶得管他了,上樓去看高雨笙。
檬檬已經在旁邊的床上睡著了,高雨笙自己孤零零地坐在床上,也不開燈,靜靜地看著門的方向。翟辰開燈,就對上一雙驟然亮起來的眼睛,像是等人回家的小動物,要不是腿瘸了定然會沖過來。
“怎麼不開燈?”翟辰走過去,摸摸他的腦袋,驟然被抱住了腰。圈在腰上的手臂十分有力,鐵箍子一樣掙脫不得,拽得翟辰晃了晃差點栽到床上。
等了半晌,高雨笙也不說話,就這麼抱著他,像是委屈極了。
翟辰有些麻爪,手在半空中停了半天,跟壞了的升降機似的一點一頓地落下去,順順他的脊背:“沒事,我下那個洞里是有分寸的。要不是方初陽攔著我,那些石頭我徒手就能推開。”
“哥哥做這些事的時候,想過我嗎?”高雨笙埋這臉悶悶地說。
“想,時時刻刻都想著呢,”翟辰怕他哭,趕緊哄孩子,把他怎麼出來的講了一遍,“就是惦記著你,我才早早出來的。連小胖都來不及看一眼,坐著直升機就回來了。”
高雨笙慢慢放開,仰頭看他。
翟辰伸手捏捏那鼓鼓的臉頰:“說過會盡快回來,哥什麼時候食言過。”
高雨笙無縫接上:“你說過會保護我一輩子,結果在電視臺還不打算認我。”
“嘿,怎麼還翻舊賬了?”翟辰被氣笑了,抬手把高雨笙的腦袋揉成個雞窩。
住院一晚上,方初陽并沒有出現其他的癥狀,大概率是沒什麼危險了。保守起見,醫生建議再觀察一個白天。
翟辰一個人照顧兩個病人,樓上樓下地跑,還得看顧翟檬檬,成功在三十歲之前體會到了人到中年的壓力。
上有老下有小,中間還有個粘人精。
“小胖接回來了,其他的孩子暫時安置在了福利院。”方初陽瞧見翟辰進來,掛了電話跟他說一聲。
因為范隊長他們趕去幫忙,調了市里的其他武裝機構,成功把那些孩子都救了出來。都是近年丟的孩子,父母應該比較好找,只要不是父母賣的,很快就能回家了。
“那太好了。”翟辰把手里的湯遞給他。
“這你做的?”方初陽一看那賣相不怎麼樣的食物,就知道是出自翟辰之手。
“嗯,”翟辰很是驕傲,“天賜說堪比五星大廚,你嘗嘗。”
方初陽喝了一口,平平無奇,就是平時在家里吃到的那個味道。說不上難吃,也不是什麼絕世美味,全部來自養母姚紅梅的真傳:“豪門公子平時都吃糠咽菜是怎麼著,這都能吹成五星大廚?”
“嫌棄了你別喝。”翟辰伸手要搶。
方初陽一口喝凈。
“本來高雨笙他爸給派了個阿姨過來的,他不要,非要我做飯。”翟辰苦惱地說。其實這醫院的伙食很不錯的,但高雨笙非說不衛生,就不吃。
方初陽把空碗塞給他:“老實說,我一點也不想聽。”
翟辰:“你喝了我的湯,就得聽我說。”
方初陽:“我吐給你?”
“你惡不惡心。”翟辰嫌棄地撇嘴。
正鬧著,方初陽的手機響了,顯示是小陳打過來的。警隊得知翟辰要照顧兩個病人,就把小陳派過來幫忙,估摸著也該到了。
“副隊,我馬上就到,這邊有個小吃街,你想吃什麼我給你帶過去。”陳照輝說話帶著點鼻音,想來昨晚又加班了。
“不用,我剛吃過。”方初陽叫他快點來,就掛了電話。
翟辰皺眉:“你就這麼急著趕我走啊。你忘了是誰把你背出山洞,是誰把你抬上飛機,是誰在透明的玻璃窗外守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