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困在城市里多年,難得有機會在高速上狂奔, 這讓他異常興奮,直想把車開到月球上去。
高雨笙并沒有合唱的意思, 低聲提醒他超速了。
翟辰故意用奇怪的南方口音說話:“小火雞,不要這麼安靜, 這條路很長的,你不說話我容易犯困。”
高雨笙看著他,抿唇輕笑, 跟這個人在一起, 總是惆悵不起來:“我剛在想,給我發照片的人,究竟是什麼目的。”
“還能是什麼目的?”翟辰嗤笑,無非就是最近高家爭斗白熱化,想靠這個打擊高雨笙, 好趁虛而入唄。
“藏了這張照片十幾年,現在才發給我,不該是這種形式。”這事高雨笙越想越覺得不對,站在拍照人的角度,握著這樣一個殺手锏,卻輕飄飄地拋出來,不符合邏輯。
翟辰不是很懂這種勾心斗角的套路:“怎麼的,應該翻印出來釘個相框當面交給你嗎?”
高雨笙:“……”
翟辰見他不說話,連忙投降:“好好,我不搗亂,你繼續說。”
高雨笙是在斟酌,這些話該不該跟翟辰說,見他轉頭看過來,趕緊提醒他專心看路:“如果想讓我崩潰,應該先做一些鋪墊,在我最脆弱的時候放出來。要是運氣好,說不定能順道把我送進精神病院。”
這個假設,光是想想就不寒而栗,翟辰皺起眉頭:“這麼說是有點道理,現在把照片給你,只會引著你去查真相,反而暴露了他。”
高雨笙斟酌著推測:“所以,發照片的和拍照的,可能不是一個人。”
“啊?”這話聽著有點驚悚,翟辰下意識地轉頭看他。
“在前面服務區停一下。”高雨笙指著路邊那個【距離服務區1000米】的牌子。
“嗯?尿尿嗎?”翟辰從善如流地打轉向靠右。
“……”高總拒絕回答這個問題。
翟辰把車停在服務區停車場,下車伸了個懶腰。剛開出一個多小時,并不覺得累,也沒有上廁所的需求,就倚著車等高雨笙。
秋天的太陽已經不再灼人了,仰頭看著那耀眼的火球,溫暖又明亮。旁邊突然有小朋友哭了起來,翟辰低頭看過去,是一個穿著背帶褲的小男孩,流著眼淚跟媽媽說眼睛疼。
“不是告訴過你,不能直視太陽嗎?看久了要瞎的,這會兒知道難受了吧?”小孩的媽媽氣得又揍他兩下。
“但是那個叔叔就能。”小男孩瞇著酸疼的眼睛,指向無辜的翟辰。
“喝水。”高雨笙走過來,擋住了孩子媽媽的視線,遞給翟辰一瓶飲料。
“你沒去廁所啊?”翟辰接過來擰開,遞給高雨笙,又把他手里那瓶沒打開的拿過來自己喝。
高雨笙看看手里的水:“哥哥,你說,如果發照片的人,就是想讓我查真相,那我還要查下去嗎?”也許這真相背后,還有什麼東西在等著他。
翟辰一愣,才明白雨笙要來服務區的目的,是怕他一激動把車開飛了,同時也是個反悔的機會。如果察覺危險,現在掉頭回去還來得及。抬手慢慢喝了一口水:“沒人引導,這些年,你不是也一直在查嗎?”
并不是被引誘去查找真相,而是因為有人遞上了線索加快了他追查的腳步。
高雨笙怔忪了片刻,豁然開朗,神色頓時輕松了不少:“也對。”
翟辰抬手揉他腦袋:“哥陪著你,怕什麼。管他背后是誰,揪出來打得他滿地找牙。
”
高雨笙微微地笑,示意翟辰上車,換自己來開。
換著開車,兩百多公里的高速走下來,絲毫不覺得疲憊。五桐縣因為地理位置原因,并沒有通高速。下了高速,還得再走幾十公里的省道。
省道難走,路狹窄不說,周邊盡是村鎮。而且一段一段的限速,有的地方限速50,走著走著就變成限速30,防不勝防。好在標點地圖功能強大,高雨笙用的更是最新版的,這些都更新上去了。
折騰到縣城,已經是下午兩點多鐘了。饑腸轆轆的兩人,在縣城里找了家還算干凈的面館吃飯。
翟辰不挑食,給什麼吃什麼。出門在外高雨笙也沒那麼講究,只是吃不下澆頭里的肉丁和碎蘿卜,只挑著面吃了。這會兒面館里已經沒什麼客人了,老板坐在隔壁桌玩手機,后廚和服務員在另一桌吃飯。
“老板,從這里到青樹鎮,得多久啊?”翟辰吃得快,呼嚕呼嚕一碗面下肚,對面的高雨笙才吃了一半。示意天賜繼續吃,他一邊跟老板聊天,一邊把筷子伸到高雨笙碗里夾碎蘿卜當零嘴嚼。
“你們去青樹鎮干什麼?”老板是個胖乎乎的中年大叔,正拿著手機斗地主,聞言瞥了他倆一眼。
“玩兒唄,聽說那邊風景可好了,”翟辰笑瞇瞇地說著,“打對五。”
老板低頭,才發現翟辰后一句說的是他的游戲,下意識就跟著點了。里面響起了“要不起”的音效,趕緊乘勝追擊,三兩下出完手里的牌,贏了!
“好眼里,”老板很是高興,放下手機專心跟翟辰聊,“青樹鎮哪有什麼風景,你聽誰說的。
你們要玩,該去銀樹溝,現在正是銀杏葉黃的時候,可好看了。”
“我在網上查的,說青樹鎮好玩,聽說五棵桐樹就在青樹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