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被自己的親生父母賣掉,又被警察從養父母那里奪走,被迫呆在孤兒院里缺衣少食、吃糠咽菜。
“那不是收養人,是收買人。”方初陽糾正這個錯誤觀點。
平時這種審問,都是方初陽唱白臉,小陳或者小張唱紅臉。今天那倆人都不在,換了憋不住話的小馬,只能由方初陽來扮演這個冷靜的角色。
差點就信了這說辭的小馬,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少他媽扯淡,思思想要家,那瑤瑤呢?人家有父有母,家境富裕,你把人家賣到國外去。”
“我早年有父有母,卻過得豬狗不如,換一個家庭有什麼不好?這些城市里的孩子,送去外國照樣能生活,甚至能生活得更好。而這些孤殘兒童,連飯都吃不飽,活著都很艱難了。一個讓大家都能好好生活的方法,何樂而不為呢。”
路長華義正言辭,堅信自己的理論。
他本身就是被收養的,跟著養父才過上了好日子。他繼承養父的遺志,兢兢業業地經營這家孤兒院,想盡辦法創收,讓每個孩子都能吃飽穿暖,甚至還有余錢學點技術、買點玩具。這世上在沒有比他更好的好人了。
“呸!”方初陽也聽不下去,示意小馬記下這人承認拐賣兒童的事實,“你那洋房別墅也是孩子的玩具嗎?非法渠道賣出去的孩子,你知道收養她們的是人是鬼嗎?”
路長華哽住了,閉口不言。
小馬臉紅脖子粗地走出審訊室,通知小張把孩子送回孤兒院去,自己咕嘟咕嘟灌了一缸子涼水又要回去。
翟辰笑他:“小馬怎麼變成赤兔馬了。
”
“辰哥,別笑我了!我快被那孫子氣死了,他竟然說自己是個好人,真是艸了!”小馬怒氣沖沖地殺回審訊室,嘭地一聲關上門。
小張帶著思思和其他五個少年從詢問室出來,后面還跟著眼巴巴的阿奇:“我跟你們一起去孤兒院吧。”
“阿奇伯德先生,有件事必須告訴你。思思是被拐賣解救兒童,在沒有確定她的親生父母已經身故之前,你都不能領養她了。”小張拒接了阿奇的跟隨,并把事實告知,希望他早點放棄對孩子的關注。
阿奇很是無措,求助地看向高雨笙。
“他說得沒錯。”高雨笙站起來,給阿奇用英文復述一遍,讓他更明白。
“NO!”阿奇驚呼。
思思在一邊聽著,眼中漸漸溢出水光,被啞巴拉了一下才忍住了哭,吸吸鼻子:“小松哥,院長被抓了,你是不是就不能學電腦了?”
啞巴很喜歡電腦,之前路長華說過要送他去學編程的,學費都準備好了。思思還小,不懂什麼是編程,只知道是去學電腦。
啞巴搖了搖頭 ,拉著她上了小張的車。思思回頭看阿奇,一直打轉的眼淚還是忍不住掉了下來,伸出小手跟他揮揮再見。
“哦天哪,我的心都碎了。”阿奇捂著心口很是難過。
“可以重點調查一下,確系找不到父母,給認定個遺棄,也可以被領養,”翟辰優哉游哉地走過來,拍拍外國友人的肩膀,在阿奇眼中冒出亮光的時候又說,“但這種事責任太大,輕易不能認定,萬一人家父母找來,認定人是要擔責任的。”
“她父母把她賣了,就算找回去也會再賣一次。
”陳照輝小聲說。
阿奇這才明白其中的關系,很是不解:“親生父母賣掉的?那應該剝奪他們的撫養權,為什麼還要等他們。”
小陳無法回答這個問題,轉身回去寫檢查了。
高雨笙領著失魂落魄的朋友走出警局,鑒于還得靠著這家伙修手表,便開口安慰他一句:“我讓人幫忙調查一下,看有沒有線索可以認定遺棄。”
“那太好了,非常感謝你,我的朋友。”阿奇握住高雨笙的手,想給他個擁抱,被翟辰兩根指頭推開。
“不過,就算思思認定成孤兒了,你也沒法收養。”高雨笙嚴謹地將事實情況告知,作為獨身主義者的阿奇,是沒有資格合法領養小孩的。現在非法渠道已經關閉,他只能去別的國家碰碰運氣。
阿奇咬牙:“我可以先結婚,等辦好了領養手續再離。”
左右美國現在同性可以結婚,大不了找個順眼的男孩子事先談好條件,簽個婚前財產協議暫時結婚,回頭再離就是了。
這副非思思不可的樣子,讓高雨笙有些驚訝。
翟辰倒是很理解:“這養孩子嗎,也是看緣分。就好比我第一眼看見你,就想好好疼你。”
高雨笙呼吸一滯。原本是挺正經的話,由翟辰說出來,就顯得不那麼正經了,到了思想不端正的高總耳朵里瞬間變了味。
“這個例子舉得不恰當,你是找戀人,我是找孩子。”阿奇連忙否認,生怕自己被扯上什麼不清不楚的壞名聲,影響將來的收養程序。
“嘿,我說……”
“你說的對,”高雨笙握住翟辰的手,提醒阿奇,“下午我的秘書會帶你去工作室,記得把卡頓的問題修好。
”
這話說得連貫,翟辰和阿奇都以為高雨笙在肯定自己的說辭,便都不再吵了。阿奇還指望著高雨笙幫他解決思思的事,很是利索地答應了,拍胸脯保證不修好他就不回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