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做這東西……”
本來想開口嘲笑一下阿奇的破手藝,突然被高雨笙握住了桌面上的手,后半句就卡在喉嚨里出不來了。高雨笙十分自然地湊過來跟他咬耳朵:“別笑他,手藝人的自尊心都很強,外行挑刺他很可能會耍脾氣不修了。”
“卡頓好修,不過我得拆開看一下是哪里出了問題,但這個就……”阿奇仔細看了看金屬絲的斷口,示意給高雨笙看,卻看到兩人親昵地貼在一起,順道吹了聲口哨,“你們這個樣子,弄得我也想找男朋友了。”
上一段戀情告吹之后,阿奇還沒有發展新的對象。在家里沒覺得孤單,漂洋過海幾萬里卻受到了刺激,真是防不勝防。
翟辰:“……”這貨是眼睛自帶粉紅濾鏡嗎?人家兄弟正常說個悄悄話也能看成秀恩愛,昨天高雨笙實在是沒必要演到那個份上,隨便拉拉手阿奇都能信。
高雨笙雖然很想跟他聊聊自己跟哥哥的“戀情”,不過顯然不是時候:“你剛才說這個怎麼了?”
“這個就不好辦了,需要先熔化再使用模具。”話題拉了回來,阿奇又開始心疼那剪斷的金屬絲。
“有專業工作室給你用。”高雨笙拒絕了他帶回美國修理的提議,要求他這兩天就給修好。
“好吧,看在你愿意幫忙的份上,”阿奇聳聳肩,再次撫摸那顆金屬箭頭,仿佛在摸著什麼稀世珍寶,“這個要是能量產該有多好,你還能弄到這種金屬嗎?”
“美國航天局有這個,你如果能談成,可以試試。那些航天飛機不是報廢了嗎,你去買下來拆了用。
”高雨笙誠懇地給他指了條明路。
“我如果能跟航天局說上話,那我還是阿奇伯德嗎?可以改名叫阿奇蓋茨了。”阿奇對這個毫無建設性的意見回以白眼,將壞掉的手表收起來,眼巴巴地看向高雨笙。
高雨笙裝模作樣地打電話給鄭秘書,讓他問問高遠孤兒院那邊的情況。過了一會兒鄭秘書打電話過來,高雨笙索性開了免提給阿奇聽。
“那個孤兒院出事了,據說昨天晚上有大批警車過去,把院長和管事的都抓走了,只剩幾個照顧殘疾孩子的老師。”鄭經打聽得還挺清楚,因為之前在孤兒院做活動,這位非常擅長社交的秘書不僅留了孤兒院的聯系方式,還留了周邊小賣店老板的電話。
這種市井做小生意的人,消息最是靈通。那人還向他透露,可能是涉及到違法買賣兒童的事。
“竟然是孤兒院出事了,那孩子呢?”阿奇一驚。如果涉及到違法犯罪的事,中介不肯聯系他實屬正常,說不定還在懷疑他是警方的眼線呢。
翟辰同情地拍怕阿奇:“你昨天見的孩子,叫什麼名字?我兄弟在警察局,可以幫你問問。”
“思思。”說起這個名字,阿奇的眼神都柔和了下來。
竟然是思思——那個坐在角落里一言不發的女孩,她說自己本來就是孤兒院的人,不是被拐賣的。如果真的是正規的孤兒,說不定阿奇還有機會領養到這個孩子,翟辰就給方初陽打了個電話。
“思思還在你們辦公室嗎?”
“嗯。”方初陽的聲音有些低,不知道是不是昨晚睡眠太短的緣故,今天早上起來的時候,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這會兒脾氣沒那麼大了,只是聽起來還是不大高興。
“有個外國人,之前跟中介商量好了要領養思思。這人跟我認識,說不定他能提供點線索,要不我帶他過去?”翟辰就坡下驢,提出帶阿奇過去,順道看一眼思思。
方初陽伸頭看了一眼在沙發上蓋著衣服睡覺的思思。從昨晚到現在,這孩子除了翟辰在的那會兒說了幾句話,其他時候都是抗拒狀態。她不知道家在哪里,也不愿意詳細說孤兒院的事,只問了一句“我還能被那個外國叔叔收養嗎”。
“你帶他過來吧,”方初陽松了口,“剛好有件事要問你。”
阿奇聽說思思在警局里呆了一夜,很是氣憤,而后得知自己可以去看思思,感激不已地握住翟辰的手:“你果然厲害,連高級警署的警察都認識。”幸好那天沒有得理不饒人地把翟辰得罪了。
“呵,黑白兩道就沒有你辰哥搞不定的。”翟辰不屑地嗤笑,表示這小事一樁。
高雨笙看著他吹牛皮不打草稿的模樣,符合地點點頭:“哥哥是神仙。”
“別別,這太夸張了。”翟辰用手肘戳他,孩子還是年輕,不知道吹牛要有個度。
“不夸張,在我眼里,哥哥就是神仙,下凡來拯救我的。”高雨笙握住那只戳自己的胳膊,滿眼真誠地用他那悅耳動人的聲音進行現場詩朗誦。情真意切,感人肺腑。
要不是阿奇著急見孩子,都要給他鼓掌放禮炮了。
翟辰:“……你這又是打哪兒學來的?”
青春期的孩子總是異常迷戀語調優美的詩詞、散文。翟辰記得自己上中學那時候,班里總有幾個文藝男女,沒事喜歡念叨兩句抑揚頓挫的疼痛憂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