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頡邊說邊樂。
“……我錯了。”
江知津終于明白過來了,笑著嘆了口氣。
“我這有點事,你還在機場嗎,我來接你。”
“哪那麼傻,我打車了,快到小區了。”
江知津松了口氣:“那我回小區等你。”
掛掉電話,江知津轉頭看著周洪和顧巡,還是先指了指周洪臉上的傷。
“要去醫院看看嗎?”
周洪趕緊擺擺手示意自己沒事:“沒事沒事,就刮破了一點,我去藥店買點碘酒就行。”
“行。”
顧巡周洪都沒開車,外面的風吹得人站不住腳,江知津穿了件連帽衫,吹得鼓鼓囊囊,頭發被吹得亂七八糟。江知津沒空去管,道:“上車吧。”
上了車的后一秒,大雨傾盆而下。
暴雨來得猝不及防,與狂風一起肆虐而下。打在擋風玻璃強噼里啪啦作響,流下來時幾乎成了水柱,整個車內全都是雨聲。江知津挑了個就近的藥店,三個人買了藥,江知津先把車開到了小區門口,又把鑰匙扔給了顧巡。
“車開車回去。”
顧巡一愣:“不用,我們倆打個車就行。”
“這天氣能打到車嗎?開車慢點,到了打個電話。”江知津從座位側邊找出一把傘,利落的解開了安全帶。手機恰巧在這時候響了,江知津順手關上車門,接通了電話。
“到了沒有?”
隔著風雨那邊方頡的聲音有點不清晰,江知津扯著嗓子回了個“到門口了。”
雖然拿了傘,但一下了車,江知津就知道這把傘沒什麼用了。
雨太大了,風也太大了,吹得一把傘歪七扭八。就從路邊走到小區門口這段距離,雨水已經浸濕了江知津半身。
地上已經有了不少積水,江知津一邊打電話一邊避開積水緩慢挪動,雨聲和風聲太大,兩個人打個電話還得扯著嗓子對喊。
“你沒開車啊!”
“沒開回來。”
方頡停了一下,接著喊:“我下來接你!”
“不是。”江知津一愣,“我已經進小區了。”
那邊已經傳來了重重的關門聲,方頡打斷了他的話,又重復了一遍:“我來接你。”
“……行。”江知津沒忍住笑了,“你來吧。”
等快到單元樓門口,江知津終于看到了方頡的身影。
方頡和江知津的狼狽差不多,他打了把傘,依舊沒什麼用,身上幾乎已經濕透了,臉上全是雨水。見到江知津,方頡直接跨過面前的積水,三兩步到了江知津旁邊,把傘往對方挪了挪。
所幸單元樓就在前面,兩個人冒著風雨沖了進去,按下電梯。
進了樓,風雨聲被隔絕了大半,電梯停在二十多層,等待的檔口,江知津看了眼渾身濕透的方頡,有點無奈,又止不住的想笑。
“太能折騰了方小頡。”
“有點良心啊。”方頡立刻轉頭盯著江知津。“我可是來接你的。”
江知津笑了笑,等進了電梯才慢慢道:“不好意思啊,又沒接到你。”
這個“又”字挺靈性,方頡笑了半天,到了家門口才道。
“沒事,我不是接到你了嘛。”
一年前的8月,一年后的6月,他們在臺風天里相遇,又在臺風天里重逢,時間好像已經跨越了11個月,又好像,在某些同樣的時刻交匯重疊。
比如同樣的機場、同樣未接通的電話、同樣的大風大雨、同樣的橙色預警。
不同的是,這次方頡接到了江知津。
江知津聽完,一直沒說話。
直到兩個人進了屋,方頡在后面關上門,問:“先洗個澡吧,你前段時間不是剛感冒……”
“方頡。”江知津喊了一聲他的名字,見方頡轉過頭,江知津笑了一下。
“過來,親一下。”
他說話的表情很平靜,就跟說了句“你好再見”差不多,方頡猝不及防,站在原地沒動。
“什麼?”
江知津嘴角一勾,重復了一遍:“男朋友,過來,親一下。”
這次方頡沒猶豫,大步跨到江知津面前。
下一秒,方頡的唇貼上了江知津的嘴角。
外面是暴雨和臺風,兩個人身上都是雨水,頭發已經濕透,還有水跡掛在耳際和脖頸,像是一條溪流。只有兩個人交錯的舌尖和唇齒是溫熱的,方頡的吻一如既往帶著急切與侵略性,江知津沒忍住退了一步,直接摔進了沙發里,還不忘拽了方頡一把。
貓窩里湯圓被嚇了一跳,探出頭盯著這兩個智商不太高的人。
江知津率先沒忍住笑了,方頡退后了一點,有點無奈地看著他。
“能認真點嗎?”
“能。”
江知津點點頭,又湊過去親了一下方頡的下巴。
外面的風雨還沒停,通通被隔絕在外,好像是另一個世界。可能明天會是個好天氣,也可能又是個臺風天。
沒關系。
明天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