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
“你們班不同學聚會啊,感情這麼淡薄?”
“說是先等兩天。”方頡把湯圓抱了下去,“班級群里通知。”
“那晚上咱們叫上顧巡和周洪,一起吃頓飯吧,他們還挺關心你的,老問你高考的事。”
方頡沒怎麼遲疑的點了點頭:“行啊。”
說完他停了一下,又低頭看著江知津問:“他倆知道我們的事嗎?”
“顧巡知道,他精得跟什麼似的。周洪……應該不知道吧。”江知津道:“估計什麼都沒看出來。”
周洪確實什麼都不知道,他們晚上吃的風味菜。點了菜,服務員又推薦了他們新出的江西米酒,江知津要了一壺,轉頭問旁邊的方頡:“要喝一點嗎?”
“……都行。”方頡看了眼江知津,道:“當初你不是說再也不會讓我當你面喝酒了嗎?”
“太記仇了方小頡。”江知津說。“我當初還說過要抽你呢,抽過嗎?”
方頡沒忍住笑了。
今晚江知津讓雲七關了門,給所有人放了一天假,幾個人邊吃邊聊。一來顧巡和周洪就問了下方頡高考感覺怎麼樣,方頡依舊是四平八穩地一句“還行”。
有道石板燒豆腐江知津挺喜歡,但是有香蔥。方頡先把豆腐夾自己碗里,一板一眼地挑完了蔥末,又夾給江知津。
江知津也跟太上皇似的等著方頡布菜,對面顧巡都看不下去了,嘆了口氣道:“小方子,你江叔叔長手了,不至于。”
“太酸了,見不得別人談戀愛是吧。”江知津笑道。
旁邊的周洪吃魚吃了一半,聞言抬頭一臉莫名其妙地看著面前的人。
“誰談戀愛了?”
“我和方頡。”江知津說。
周洪“哦”了一聲,有點沒反應過來,“這麼巧,你們倆都脫單啊。
”
這理解能力,絕了。
江知津放下筷子抬頭盯著他,用手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方頡。一字一頓地重新說了一遍:“我,和方頡談戀愛了。我們倆談戀愛,懂嗎?”
周洪愣了半天,眼睛逐漸瞪大,手上的筷子里還夾了一塊肉,半天沒喂進去,最后往餐盤上重重一放。
“我操!”
“至于嗎,”江知津忍不住笑了,“你跟顧巡不是一直都知道我喜歡男的。”
“我是知道啊。”周洪還沒回過神,“但是我一直以為方頡是你……兒子來著。”
這話一出,旁邊的顧巡笑得都哆嗦了,方頡看了眼周洪,周洪趕緊解釋:“不是,就是——那麼個形容,那種感覺你懂嗎?”
“懂。”江知津點點頭,“老牛吃嫩草。”
“誒,江哥我不是那個意思——”
周洪急得都快上火了,最后好像抱定了什麼決心,破釜沉舟地點點頭:“誒,反正你們開心就好,不說了!”
說完,他拿起面前的酒杯沖江知津和方頡敬了一下,仰頭一口干了。
“還以為婚禮敬酒呢。”江知津笑著拿起杯子,“謝謝,知道了。”
等吃完飯已經天黑了,幾個人都喝了酒,周洪和顧巡打車回了家。飯店離江知津和方頡的小區挺近,兩個人溜達著慢慢往回走。
夏天只有晚上吹風的時候最涼快,路上出來遛彎的人不少,還有趁機出來擺地攤做生意的,手機貼膜、炸烤串、冰粉、糖葫蘆串……
方頡和江知津并肩走在人群里,忽然覺得很舒服。
他喜歡這種感覺,不管是和江知津待在一塊兒看電影、睡覺、復習,還是散步,哪怕兩個人都沒說話,但還是讓人覺得舒服。就像——
“雖然旁邊人挺多,還是感覺全世界只有我倆似的。
”旁邊的江知津忽然說。
見方頡看過來,江知津笑了笑。
“雖然都在一條路上,面對面走過去,但人與人之間的融合度是不同的,就像一杯水,和水上面浮的一層油,被隔開了。”
對于江知津來說,能融合到一塊的只有方頡。方頡反之亦然。
“你這表白聽起來挺……像物理實驗的。”方頡反應了半天,最后說。
“你這回答聽起來挺欠抽的。”江知津看了他一眼。
方頡樂了半天,剛想說點什麼,包里的手機忽然跟著震動起來。
他止住話,拿出手機看了眼來電顯示,上面顯示的是媽媽。
方頡愣了一下,立刻接通了電話。
“媽。”
“小頡,在忙嗎?”
“沒,你說。”
電話那頭周齡的聲音聽起來倒是挺輕松:“昨天就該打給你了,又擔心你和朋友出去玩,打擾到你。考完了感覺怎麼樣?”
“應該還行。”方頡說。
“那就好。”周齡說完,沉默了一會兒,又問:“你這幾天沒事的話……想潮城一趟嗎?”
她這句話說得有點猶豫,方頡明顯感覺到了不對,他腳步稍停,微微皺起眉。
“怎麼了?”
“你爸準備和我離婚了,什麼都不要,只要求盡快辦手續。”
周齡頓了頓,接著道:“本來我想著自己處理就好了,但畢竟你已經是個大人了,還是應該通知你一下——你要回來嗎?”
第84章
“真不用我陪你回去?”
大清早的機場排隊的人還挺多,前面的人已經開始過安檢了,江知津看著方頡,又問了一遍。
“真不用。”方頡走得急,沒帶什麼東西,只背了個包。他看著江知津,面上倒是挺清靜,看不出什麼情緒。
“我媽的性格你也知道,這個時候……”
方頡沒說完江知津就懂了,周齡性格要強,這個時候估計是不太想見外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