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知津嘆了口氣,“這話你自己信嗎?”
“……不是,你能稍微正經一分鐘嗎。”方頡忍不住笑了。
“有本事你別想。”江知津笑完才接著道:“堅持堅持吧。沒幾天了,在家好好陪陪你媽。”
“知道了。”方頡說。“去和顧巡周洪放煙花吧,我怕你一個沒看住他們就被揍了。”
隔著電話方頡都能聽見那倆人扯著嗓子在那叫喚,混著煙花的爆炸聲,簡直擾民。
江知津邊笑邊道:“掛了,早點睡吧。”
方頡二十號收假,接下來的幾天,方承臨都沒有再出現在方頡和周齡面前。估計是在醫院,也可能自己回學校了,方頡懶得管。
十八號下午,周齡送他去機場。
“最后三個月,再堅持一下,好好努力。”周齡把行李遞給方頡,輕聲叮囑。“等高考完就好了。有什麼事就和知津說,你們倆關系應該挺好的吧。”
“……嗯。”方頡點點頭。
“我看也是,就這麼幾天假還老聊天。”周齡笑著道。
方頡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沒說什麼,看著周齡說:“走了,照顧好自己。再有人來騷擾你就報警,然后給我打電話。”
“給你打電話干什麼,那麼遠呢。”
“可能沒什麼用,但可以讓我知道一下,想想辦法什麼的。”方頡對著周齡露出一個笑。
“我就是想說,你還有我呢,沒什麼好怕的。”
“乖兒子。”周齡抬手揉了揉方頡的頭發,露出一個笑。“去吧。”
方頡飛機起飛的時候,江知津剛好從超市回家。
今天方頡回來,堅持不讓他去接,所以江知津打算做頓好的。
江知津踩著時間做飯,等玉米排骨湯已經冒泡了,江知津把蒸魚從鍋里端出來,緊接著門口就穿來了開門聲,有人進了門,直接朝廚房走了過來。
“回來得還挺快。”江知津說完剛回過頭,方頡已經猛地一頭扎進了江知津懷里。江知津先是嚇了一跳,然后又笑了。
“嘿,回去過個年吃胖了吧。”
江知津伸手攬住了方頡的背,笑著說:“我一只手都攬不過來了。”
“……那是我沒來得及脫外套。”方頡隔了這麼多天見江知津,本來心情挺復雜的,愣是被對方搞得有點哭笑不得。
“你能有點情趣嗎?能安靜會兒讓我抱一下嗎?”
“行行行。”江知津笑著點點頭:“抱吧。”
說完,他伸出手,同樣抱住了方頡。
方頡進門時連外套都沒來得及脫,江知津用力攬住對方,讓兩個人貼得近一點。
他覺得方頡這次回家肯定是受委屈了,就在大年三十的時候。至于為什麼,無外乎是方承臨和翟菀的那一堆事。
抱了大概五六分鐘,方頡吸了吸鼻子。
“你燉湯呢?排骨玉米。”
“……就這樣還說我沒情趣呢?”江知津嘆了口氣,放開方頡,又飛快在對方唇邊親了一口。“對,去洗手吃飯。”
方頡笑著撒開手,回房間飛快地換了衣服,又洗了手才做到桌前。湯圓從肉味飄出來的時候就在桌子底下鉆來鉆去,江知津給它倒了貓糧,放在桌子旁邊。
江知津給方頡舀了一碗湯,問:“你媽還好嗎?”
“挺好的。”方頡喝了一口湯,“問你為什麼不回去一起過年來著。”
“下次吧,可能明年。”江知津說。
方頡抬頭看了他一眼:“這麼自信啊。”
“不自信不行。”江知津又給方頡加了一塊排骨。“我怕明年大年三十你又哭著打電話給我,小可憐。”
“……誰哭了啊。”方頡菜都不吃了,瞪盯江知津。
“我哭了行嗎,想著你大過年的一個人,心疼哭了都。”江知津笑著道。
方頡跟著笑了笑,半晌才開口:“就……大年三十那天,翟菀來找方承臨,吵了一架。”
江知津皺了皺眉,放下筷子。
“然后呢?”
“然后我就說絕對不可能替他兒子捐骨髓。”
“挺好的。”江知津說,“早就說過了,你決定了就行,其他的都不用管。”
很早之前江知津就感覺到了,方頡有點執拗。
他來到了紹江,好像已經離開了潮城亂七八糟的環境,但心理上又固執的強迫自己去面對——怎麼面對方承臨和翟菀,怎麼對待那個醫院里的孩子,怎麼保護自己的母親……
翟菀之類的無意間拿捏住了他的性格,也不斷強迫他。方頡應該給誰誰捐骨髓,方頡應該接受自己的弟弟,方頡應該……
去他媽的,江知津想。只要方頡樂意,方頡想干什麼就干什麼。
回到紹江,方頡心情明顯好了不少,吃完飯強迫想躺沙發的江知津跟自己一塊兒下樓溜了個彎,回來洗完澡,兩個人又一起玩了會兒游戲。
等兩把游戲結束,湯圓開始湊過來在兩人中間打滾,尾巴甩來甩去,不停往江知津身上爬。
方頡暫時放下游戲機,看了眼貓。
“……它干嘛呢?”
“估計是困了。都十一點了。”
方頡撓了撓湯圓的下巴,看著它舒服地瞇起眼睛。“那就去睡覺唄。”
“它這幾天都跟我房間睡。”江知津也低頭看了眼湯圓。
“這幾天晚上都在放爆竹,把它嚇得不行了,老在客廳里叫喚,我暫時讓它睡臥室。”
“……啊。”方頡明顯愣了愣,看著江知津半天不知道說什麼,“哦。
”
江知津看了他一眼,突然笑了。
“你那什麼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