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拍了拍方頡的肩膀。
“需要老師出面幫你解決嗎?”
“不用了。”方頡笑了笑,“江知津已經來了。”
唐易松了口氣:“那就好,江知津挺靠譜的,你專心準備考試,其他的別管。”
“嗯,知道。”方頡說。
不需要唐易安慰,他現在確實無條件信任江知津。
明明剛開始的時候覺得這人里既不靠譜又欠抽……
“待會考完考試,我能提前交卷出趟學校嗎?”方頡問。
見到唐易一臉震驚地看著自己,方頡不得不又補充了一句:“保證做完的情況下。”
“畢竟是和我有關的事,江知津一個人在外面,我不太放心。”
“……行吧行吧。”唐易嘆了口氣,一臉無可奈何。“考試得給我好好考啊,考差了讓江知津提頭來見。”
方頡笑道:“讓他請你吃飯。”
“誰稀罕啊!”唐易笑罵了一句,又道:“寫個假條,我現在簽給你。”
下午兩點開始考試,一點四十五分,預備鈴已經開始響起。唐易把簽好的假條遞給方頡:“趕緊進考場吧。”
說完又不放心的叮囑了一句:“好好考啊。”
方頡接過假條放進包里,答:“放心。”
方頡的位置在第一考場第一位,發試卷從他的位置開始。監考老師提前五分鐘發卷,抬高了聲音提醒。
“先看看試卷。鈴聲響了再動筆啊。要養成習慣,你們高考的時候是絕對不能提前動筆的……”
隨著監考老師的提示聲,四周都在翻閱試卷,紙張被抖動時嘩啦啦的聲音回蕩在整個教室。方頡在這樣的聲音里微微閉了下眼,將腦海里的所有人、事,還有亂七八糟的思緒拋開。
叮鈴鈴——
開考鈴聲響了。
方頡睜開眼,開始看第一題。
江知津今天開車很快,到學校門口的時候距離方頡給自己打電話過去了頂多十分鐘。他沒第一時間下車,先點開了方頡剛才給他發的消息看了一遍。
幾張照片都是同一個人,一個穿著病號服的小男孩,或坐著或躺著,有時候在笑,有時候在哭,表情很痛苦。
江知津自己看這些照片的時候胸口都好像堵了什麼東西,有些悶得慌,他不知道方頡看到這些照片時是什麼心情。
看完照片放下手機,江知津抬起頭,隔著車窗往學校門口看去。
學校門口有一個穿著米色羊毛衫外套的女人。因為背對著江知津的方向,江知津看不到對方正面,只能看到她的頭發松松挽在腦后,明明穿了淺色的衣物,卻毫不避諱的坐在了花壇邊緣,始終朝著學校大門的方向,像座雕塑。
江知津打開車門,朝對方走了過去。
這個時候學校門口幾乎沒有人,翟菀直勾勾看著學校大門口,對周圍的一切都視若無睹,更沒注意到有人走到了自己身邊。
直到江知津站到翟菀面前,看著她開口道::“翟菀女士是嗎?”
翟菀這才有點反應似的抬起頭,看著江知津。
“你哪位?”
聲音很低,語調稱得上是柔和。
“我叫江知津。”江知津頓了頓,又開口:“你要見方頡是嗎?”
聽到方頡的名字,翟菀的表情立刻就變了。從方才一臉麻木的溫和變成了透露著幾分激動的神色,她一把抓住了江知津的手臂,死死盯著對方,語氣也抬高了。
“你知道方頡是嗎?他在哪,是不是在這所學校?”
翟菀手上的力氣很大,江知津出門出得急,只穿了件衛衣,對方的指甲好像都掐進了手臂的肉里。
但江知津沒動,只是看著翟菀道:“他住我這里,你要是想見他,先和我找個地方談一談。”
茶室包間里點著安神的熏香,煙霧在翟菀和江知津之間散開。房間不算大,但隔音很好,門一關和外面就是兩個世界。江知津沏了一杯碧螺春,推給翟菀。
“喝點水。”
翟菀沒有接,甚至沒有去看那杯茶,只盯著江知津。
“方頡在哪兒?”
江知津抬眼看向翟菀,語氣一如既往地平和:“我不會讓方頡見你。”
本來翟菀是因為江知津說方頡住在他那兒,才愿意和江知津坐下來談談,一聽到這句話,臉色一下子難看起來。
江知津繼續道:“誰出軌了誰生病了誰要離婚了——這些事和方頡一點關系都沒有,方頡來這是讀書的,你、方承臨之類的任何人都沒什麼資格來打擾他。”
他這話說得挺不客氣,翟菀胸口起伏得厲害,看著江知津道:“你是誰啊,這件事輪得到你管嗎?”
“你們的事輪不到我管。”江知津笑了笑,“但是方頡在我這兒,他就由我來管。誰也別想拿任何事找他麻煩。”
“什麼叫找麻煩,那是他弟弟——”
“準確的說,那是你和方承臨的兒子。”江知津敲了兩下桌子,打斷對方,“方頡不知道自己有這麼個弟弟。”
“別出了事又想起來方頡這麼個哥哥了,當初生這小孩兒的時候通知方頡他要有弟弟了嗎?沒有吧。
”
江知津停了一下,看著面前的女人嘆了口氣。
“你在潮城已經去學校找過一次方頡了對吧,在他考試的時候——哦,還得謝謝你不是高考找的人。他那個時候就已經表明態度了,你找找其他辦法,別老纏著方頡不放,讓他好好讀個高三行嗎。